見一時半會還沒得吃,許言便放下筷子,繼續說道:“你這個人設立得不太好,前一段還是一個忠君的少年將軍,下一刻見到我就開始破口大罵,這個反差太硬了,這樣給人的感覺,就有點撕裂,還可以再進步進步。”
“嗯嗯!”許語認真聽著,又順手遞過一盤時蔬。
“來來來,彆吃那麼快,還有幾道菜。”兩人正狼吞虎咽的時候,房門輕推,隻見許國景手中托盤放著幾道菜,嘿嘿地走向了兩人。
“父親。”許語連忙上前幫忙布菜。
“老爹,一起吃吧,彆弄那麼多菜了,咱們三個吃不完。”許言放下筷子順手拿起空碗放到許國景身前,又夾了幾塊肉。
許國景一反白天那副模樣,看著兩個兒子隻是一味傻笑。
許言見狀搖搖頭,繼續吃起來,他可是記掛這幾道菜好多年了。
看著自己兒子那副吃相,許國景忍不住歎了口氣:“這些年委屈你了,累的你要遠走他鄉,說起來還是老爹沒用。”
許言聞言將口中飯菜使勁往下咽,說道:“老爹這是什麼話,這是兒子願意的,我不走,你和小語家的幾位叔伯肯定要生間隙,禦守營不就分裂了?”
“再說了,也不能怪他們。”許言拍了拍小弟的狗頭,笑道:“畢竟全靠姨娘家全力支持,禦守營那幾年才能在右相的打壓下安然無恙。”
“我娘雖然身份低微,但畢竟是老爹明媒正娶過來的,而姨娘卻不是,若是有心人一撩撥,後果都不敢想喔。”
“不管什麼理由,說到底還是你爹食言了,明明答應你娘要好好照顧你,沒想到她人剛走,你就要被迫離開離島。”許國景一臉愧疚。
“我也是,要是我能更努力一點,就不用演戲了,明明大娘以前對我那麼好....”說到這裡,許語也有些消沉。許言見狀笑了笑,一把摟住自己的弟弟:“要我說,咱們兄弟倆都不容易,但真的要怪,就得怪老爹,明明長得不咋樣,怎麼就那麼受人喜歡呢,明明姨娘那麼漂亮,不知道老爹下了什麼迷藥。”說完還朝著許國景擠眉弄眼。
許國景這時倒是自豪得不得了,兩條粗眉得意上揚:“不管你信不信,你爹年輕的時候也是十裡八鄉的俊後生,可受人追捧了。”
說完哈哈大笑,惹得兩個兒子狂翻白眼。
“風流史我可聽不得,您有膽量在姨娘麵前說吧,咱們還是說點正事吧。”許言放下筷子,認真道:“父親,這次你怎麼打算?”
聽到說正事了,許語也放下了碗筷,一同將目光放到父親身上。
許國景聞言沒有回答,捧起一杯酒,輕輕抿了一口,又夾了一口菜,放進嘴裡慢慢咀嚼。
許語見狀有些急,正要說話,但被許言輕輕拉了一下衣角,便隻得忍住。
許言也不著急,隻是陪坐著,時不時往父親和弟弟碗裡添菜。
半柱香後,許國景放下筷子,看了看兩個兒子,道:“你們都讚成出兵?”
許語連連點頭。
許言沒有回答,先是起身給父親倒了一杯酒,又給弟弟盛了一碗湯,才不緊不慢坐下。
“太祖立朝之初打下赫赫威名的幾支軍隊,到如今,完完整整的隻剩下禦守營了。”
“晉王一事,讓禦守營數萬子弟遠離故土,至今不得返鄉。”
“來到離島後,他們娶妻生子,落地生根,日子似乎還過得去。”
“可大家嘴上不說,心裡對故土的眷戀從來沒有消減過,祖父還在的時候時常與我提及當年他在故土的故事,每每說起,總是熱淚盈眶。”
許言認真說道:“於私,不論這次出兵是否順利,禦守營都有機會再次踏上故土,去他們父輩祖輩的土地看看,我想禦守營中沒有理由拒絕這個機會。”
“離島雖好,可太小了,小到連回憶都沒有幾分。”
“於公,禦守營還是大梁軍隊的一員,如今大梁有難,作為軍人,豈能退避觀望,我禦守營以忠信傳承,不然當年為何會為晉王一事拖累遠戍離島?”
“而數代禦守營為國戍邊,無一人逃亡,這便是禦守營的血脈所在,領命出兵,理所當然。”
“再者,對我們許家來說,此次出兵也未必是壞事。”
“我們遠離朝堂太久了。”
許言忽然嘴角上揚,目光灼灼盯著父親,輕聲道:“如今都城禁軍幾乎全軍覆沒,西北軍**不堪,沐家軍久陷屍潮,兵員不過三萬,境王軍早在十多年前便全軍覆沒,除卻各地駐軍和備寇廂軍這些二三線部隊,兵勢最強的便是我禦守營,這是一次機會。”
“什麼機會?”許國景眉頭一抬,目光像是利劍一般盯著自己兒子。
迎著父親的目光,許言輕笑一聲,湊過身子,低聲道:“父親大人,對那朝堂三公之位,不想麼?”
話音落下,一旁許語早已呆滯。
許國景瞳孔一縮,下意識握緊了拳頭。
許言不再出聲,好整以暇地看著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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