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管自說自自話:“聽人家說你很喜歡收禮。你曾經也是我的頂頭上司,我卻懵懂無知,從來沒有給你送過禮。這最後一刀,就算是我給你送上的最後大禮,你不收也得收了。”
說著手腕猛然翻轉,雙臂推送用力,長刀鋒利無比的刀鋒,直奔他的腰間砍去。
這份大禮袁大將軍還真就收下了,不過連句客氣話都沒跟我說,上半截身子就跌落塵埃,其下半截身子很不仗義,騎著馬兀自逃跑了。我收刀在手,也懶得去追,隨他去吧!
我回頭瞅了一眼,那個胸前長著尺把護心毛的壯漢果然又被牛大寶那小子開了瓢。
我不禁微微搖頭道:“這小子下手也忒狠了,專敲人家腦瓜。那是腦瓜,不是西瓜,今年禍害完了,明年還能從地裡長出來。”
一瞥之下,我竟然看到了熊四海那個老丈人。他帶領山上的一哨人馬,肩扛著那把明晃晃的大砍刀,氣勢洶洶地衝了過來。按照提前的約定,他的額頭上也勒了根紅布條。
我心中暗笑道:“你家閨女就夠難纏不聽話了。為了擔起責任,怕你受傷,我才讓你在山上老實呆著。你還是要下來湊熱鬨,攔都攔不住。這父女倆沒有一個讓我省心的!以後的日子我恐怕得啞巴吃黃蓮,有苦也隻能往自己的肚裡咽了。”
好在整個戰場已經接近了尾聲,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的危險了。我也就懶得再去勸阻他。
那位身穿鮮豔官服的李霄鵬李大人還是很明智的。最開始他就一直躲在隊伍的最後方。
整個剿匪大軍窩在山腳下,按兵不動,他便覺得有些奇怪。但他畢竟是文職官員,戰場的總指揮權早已交到了那位袁大將軍的手中。他不便多言,隻能眼睜睜看著。
等到我下山之後,掛起了那三麵醒目的大旗。李大人心裡一翻騰,知道要出大事了。出於安全的考慮,他更不能主動往前麵湊了。
等到雙方開打,他不帶一絲猶豫,調轉馬頭就飛奔而去。他心裡當然還是希望袁大將軍鎮壓叛軍能夠成功的。但這些並不重要,明哲保身才是最重要的。
跑了沒多遠,他便勒住了胯下的坐騎。扭頭回望:身後確實沒有一個人追過來。他不再那麼緊張了,而是站在原地,向煙塵滾滾的戰場張望了一會兒。一時看不清究竟哪一方占了優勢。
如果最終袁大將軍彈壓叛軍成功,他此時卻孤身溜之大吉,再見麵之後會很尷尬。
看了一會兒之後,他好像看明白了:那些頭戴紅箍的叛軍明顯占了優勢,也就是說此地不宜久留。
它重新調轉馬頭,瞬間便下定了決心:不管他三七二十一,三十六計走為上。
正當此時,一個灰黑而巨大的身影,踏著他的肩頭一躍而過,落在了他的馬前,生生攔住了去路。
李大人定睛一看,頓時覺得毛骨悚然。這不就是當年跟在那個土匪丫頭身邊,分不清是狼是狗的怪物嗎?
上一次剿滅鳳凰嶺的山賊時,這個家夥就老是追著他不放,差點把他又嚇尿了褲子。這個怪物怎麼總盯著自己不放呢?看樣子這家夥又吃胖了,長壯了,比原來更嚇人了!
賽虎緊縮著脖子,渾身的毛發根根直立,雙眼死死地盯著馬上的李大人。
上次你跑得快,算是撿了一條小命。這次絕對不能再放過你了!
李大人壯著膽子,揮舞著手中的馬鞭,高聲道:“讓開,讓開。我與你無冤無仇,都說好狗不擋道!”
賽虎吐著鮮紅的長長的舌頭,完全不為所動,兩隻圓睜的大眼中,發射出瘮人的綠光。他抬起一隻前爪,在地上刨了兩下,拉開了隨時準備撲擊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