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那麼漫長的夜,她是怎麼等過來的。
季融突然有些心酸,它蹲下身去,低低地說了一聲:“……對不起。”
守信一向是他做人的標準。
“下次不會了。”他不知道是對誰說的,也明白床上的人聽不到,但是他依然在自言自語:“一定不會再讓你一個人等了。”
這是隻有他一個人知道的承諾。
宋執梳的病,來的快,去得也快。兩三天的時間就好了個徹底。隻是身子也更不如從前了。但是說來奇怪,自從她病好了以後,這下人總覺得殷勤了許多。她不敢因為這個就放下戒備心,隻是客套一下罷了。
下人當然是因為季融的話。他們雖然不明白為何季融突然就下命令說要好好伺候這位有名無實的大姨太,不管怎麼樣,主子就是主子,他們自然不敢疏忽。在知道宋執梳並沒有計較他們從前的不遜時,也就鬆了一口氣,多了幾分感激。
宋執梳也是不知道自己生病時季融來過的,如果她知道的話,恐怕就要高興得升天了。但是此刻的她,還是有點尷尬的。
季奶奶拉著宋執梳的手,布滿褶子的臉堆滿笑容,不管宋執梳有多麼的不適應,依舊開口道:“孩子,你也嫁進來了,那麼這季家的事兒,也是你該管的了。”
宋執梳還未來得及回話,那賬本已經遞到了自己麵前,她也不好拒絕,隻能笑著收下。在走出門後,她收起笑容,有些冷漠地看著那厚厚的賬本。心中隻是無限的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