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舛覺得自己很奇怪。
就他自己這性子,上次老樹皮隻是說他們是情侶關係,他就發了那麼大的飆,結果這個說的更過分,他卻無端的,心裡一點憤怒都生發不出——
相反的,浸了蜜的種子萌發,轟然開出豔麗而精巧的枝丫,吹得心甜。
荀舛忽而打了一個冷顫,眸下卻不隨心潮湧動,翻滾著濃烈的暴戾。
不、可、以
宋執梳,絕對不可以在他這裡占據這麼大的份量。
看到荀舛臉色越發陰沉,宋執梳愣了愣,旋即看向彆處,若無其事般。
可川洵卻感到手上的柔嫩絲絲顫微。
好奇怪的一家三口。
校長說不上來他現在的感受,唯一能用的上的詞可能就是:詭譎。
他們三個之間總是會形成一種十分莫名而變幻莫測的氣壓,不冷不熱,卻壓的人喘不過氣來。偏偏三個人毫不知情,各想各的,弄得這氣氛壓抑古怪,又不相容。
可他們看起來又是很像能夠聯係起來的人
他可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請帶我們去裡麵看看吧。”宋執梳平靜好情緒,語速略快,還是那懸著的彎月的清冷似銀鉤的模樣,隻是被淡薄的淺霧遮得迷蒙而淒冷,聽得星辰都退舍三尺。
校長隻當貴人是因為他不太識時務生氣了罷了,歉意又討好地笑了笑,他避開身子,讓他們兩個人進去看看。
宋執梳也不矯情,左右他們兩個也實在是用“夫妻”來形容太過於荒謬,所以荀舛現在的反應,才是最正常的。
思及於此,她長籲一口氣,歪頭看他,輕聲道:“我先帶川洵進去看看。”
原本以為她是要邀請自己一起的荀舛擰眉,抬眼看她,隻能見她笑得清淺又淡雅。
如此清冷
如此仙動
如此
………疏離?
雖然說這份淺至可忽的疏離甚至根本不值一提,但是既然注意到了,就注定荀舛不弄清楚就不會罷休了。
校長覺得他們兩個的氣氛有點不對,急忙小聲對荀舛支招道:“荀公子,貴夫人看起來不像是很生氣的樣子,您追上去哄兩句就行了。”
而且看太太的樣子………
也不是很難哄
的確,小姑娘不太難哄,或者說,她也沒怎麼真實地動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