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執梳見後麵始終沒有聲響,不得不扭過腦袋去看呆愣在原地的荀舛,蹙眉不解:“荀舛?你不走了嗎?”
荀舛反應過來,隻看見香汗微淋的她側目。風吹鐘動,恍若隔世。他鼻間忽然嗅到了絲絲清淡的香氣,惹得他靈魂都燙傷。
宋執梳見原本還好好的小夥突然跳起來,然後呆呆地看著她,那眼神她形容不出來,就像是在好奇些什麼,懼怕些什麼,又驚懼防備些什麼。
“……你到底走不走?”和他這麼看了一段時間,宋執梳也瞧不出他要搞什麼名堂,現在都快要仲夏了,太陽本就毒辣得很,稍微一曬,原主這臉嫩嫩的皮膚就會紅一道,再怎麼站下去,他荀舛就真的賠不起她一張絕世容顏了。
不知怎的,荀舛心中突然有一種很強烈的直覺
他的這個,他沒怎麼正眼瞧過,他以為難以同途,他認為前程似錦的名義上的姐姐,實際上的陌生人,好像是對他有那麼一點點的心思。
皇天在上,他荀舛發誓這絕對不是他自信的表現!
或許是知道喜歡一個人到底是什麼表現、什麼滋味,又或者是他可能也被人真心喜歡過,所以體驗過這種感覺,總之荀舛現在警鈴大作,不得不自主地和她保持距離。
他不得不承認———
他可能是,不討厭宋執梳的。
但是也隻是不討厭!
荀舛在心裡重重重複,還自己對自己點了點頭。
那邊的宋執梳見他怎麼喊都不肯回頭,固執地呆在原地發呆,覺得氣惱,還想在說什麼,那邊的荀舛卻先她一步,把所有想要想的東西通通給靈透了個遍。
可是不見歡喜,徒增眉目二兩憂愁。
她呼出一口氣,用了極大的耐心安靜下自己的脾氣,正準備再叫他一聲時,他卻像是無所謂一樣把頭撇向一邊,吊兒郎當道:“我突然不想帶你們看了,想出去玩玩兒,你們慢慢轉,快點回去。”
還沒等宋執梳反應過來他的意思,荀舛就已經自顧自地揚長而去。
少年總是追風而去,不懂討月季心歡,徒徒添傷。
宋執梳於風中靜默。
她怔愣地望著少年幾乎可以稱得上是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知怎的突然輕聲問:“我真的,很不討人喜歡嗎?”
她在問誰?
川洵微怔,四處看了看,好像宋執梳周圍隻有他一個活物。
他抿了抿唇,沒有作答。
忽而聽見一聲輕笑。
不刺耳,不銳利,不比冰錐刺骨,也不比冬雪寒涼。可無端的,就是聽了心驚肉顫、如風捶打的傲氣與孑然。
不知是不是好奇,川洵突的抬眸望她
陽光照耀下的瞳孔如神般燦亮,叫他難忘。可那反射出顆泛著淒美而哀憐的淚珠,卻狠狠扼住了他的咽喉。
“沒事,”她重新恢複了冷若冰霜的模樣,帶他往裡麵走:“我們走。”
一步一步
像踏在刀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