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生氣,也不是暴怒,而是怔住。
第一次,有一個同齡人,敢這麼直接地罵他?
前麵十幾年走的太順,以至於傅安都忘記受挫是什麼感覺了,就算是來這裡變形了,也沒什麼人敢惹他。現在猛地一被罵,他還不知道要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宋執梳不理他,把垃圾扔了,轉身出去去洗手,留著傅安再風中淩亂。
她回來的時候,教室裡人已經不少了,不過沒多少人在學習,都是在打打鬨鬨談笑風生的。傅安在自己位置上趴著,一隻手捂著肚子,在這個年紀已經算是高的身量蜷成一團,看起來奄奄一息的。
餓的。這才餓了多久跟要辦喪事似的。
宋執梳看了一眼,果斷決定搬著凳子再往旁邊挪一挪,避免被牽扯。
他都這個年紀了,還這麼輕狂,一點也不成熟,還不如一個六年級的萇傾,宋執梳覺得有必要讓他漲漲記性。
現在學的這些東西,她早就輕鬆拿捏了。
想到月光下萇傾圓圓的臉蛋和漂亮的圓圓眼睛,她就心情大好,決定開始著手準備幫助他提升學習能力。人隻要下定決心做什麼事,就很少會有疲憊的時候。等到該趴在桌子上午休了,宋執梳也還是在奮筆疾書。
傅安餓得睡不著,困的吃不下,他的驕傲不允許他向其他人要東西吃,隻能費儘心思地轉移注意力想要熬過去。看到宋執梳還是精力充沛地在下筆如有神,他就恨得咬牙。
憑什麼?萇傾不是不喜歡她麼?他看都看出來,可彆和他說回去一起呆了一晚上就伉儷情深了,大家都是未成年人了,都要學會成熟一點,不能隨便對彆人交付真心。
就這麼看著想著不忿著,傅安整整熬到了下午第二節下課。
胃部像是榴蓮在跑馬拉鬆,踩到了香蕉皮,撞到了警察,結果被執行了槍決。絞痛得讓他酸爽,額頭直冒冷汗,整個人匍匐著,虛弱得像是臨秋的蟬。
大課間的時光,似乎總是會有淺淺的月光篩過,留下芳菲的光陰,就像是人生的旅途都會這樣光明,因此,他們總會習慣在光亮下,淺談或淺唱,在最漂亮的青春裡。
宋執梳在這麼嘈雜的環境裡,也還是紋絲不動地執行著自己給自己頒布的任務。
[宿主…要不要關心關心男主…他快死了。]
宋執梳瞥了一眼,語重心長:“早都教育過了,彆裝逼,裝逼遭雷劈。人可以爾必,因為那是天性,但是裝逼,就容易遭雷劈。”
教導過兒子,宋執梳也確實覺得該好好利用一下這個大課間了。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橡皮擦,開口:“我要去小學部,你要去嗎?”她停了停,想了一會兒他的名字,最後放棄:“肚疼哥。”
傅安疼得有點神誌不清了,但是勉強能夠聽懂她在說什麼。聽到她要去小學部,他腦海裡一閃而過雲知微如同初春暖陽般的笑容,顫顫巍巍地舉起了手:“本少…去…”
……嘖,還裝呢。
宋執梳點點頭:“哦,走。”
傅安模模糊糊地看她的背影,感覺有三個她在晃。件宋執梳不等她,強咬了咬牙,晃了晃身形,跟了上去。
宋執梳雖然嘴上冷,但是心也是真的冷,她走路的步伐絲毫沒有因為傅安的腳步虛浮而慢下來,傅安好家夥都差點跟丟,他無端心裡產生了一絲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