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謙的漠北之行很快就結束了。
從順天府出發，到完成談判任務返回順天府也就用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在得知朱匣烽同樣有意維持和朝廷的現狀之後，朱匣?和朱匣秋也都鬆了口氣。
這對於雙方而言，都算是最好的結果了！
“老大想要招攬你？”
聽完於謙講述了在漠北的遭遇之後，朱匣?頓時笑了起來。
朱匣烽會招攬於謙，也在朱匣?的意料當中。
實際上像是於謙這樣的人才，當初剛從皇衛學院畢業的時候，不管是他，還是老大或者老四，都向朱匣秋開口要過人！
隻可惜朱匣秋多精明啊，怎麼可能把於謙這樣的人才隨便給任何一個藩王？
於謙隻能是屬於大明朝廷的，也隻會留在朝廷當中任職！
而以於謙的性格，必然也不可能投效在哪一個藩王的麾下，也隻能終於皇帝！
這是大明朝為數不多的，能夠將‘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句話不參雜任何私心執行到底的人！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唯藩王所用？
“漢王殿下，下官以為風王還在可控的範圍之內，反倒是那位風王世子，朝廷必須要重視起來！”
“未來等這位風王世子接收了漠北政權，那才是真正的不可控了！”
於謙則是一臉正色地對著朱匣?提醒道。
這一次漠北之行，朱劍壑給於謙留下的印象尤其深刻。
在滿朝文武看來，風王朱匣烽就是屬於那種不服管教，離經叛道的性格，但於謙覺得朱匣烽至少還能保持自我克製，對大明朝廷能夠造成的破壞力依舊是有限的！
但將來等朱匣烽手中的權利移交給朱劍壑之後，那可就未必了！
到了那個時候，朱劍壑將成為朝廷無法控製的存在，可就不會再有朱匣烽這麼好說話了！
“本王這個素未謀麵的侄子，的確是個人才！”
“將來也會是堂兒最大的對手！”
“你覺得，若是朱劍壑未來成長起來，堂兒能夠抵擋得住麼？”
朱匣?感慨地點了點頭，隨即一臉正色地對著於謙詢問道。
內閣這幾個大臣，早就已經知道不管是朱櫟還是朱匣秋都有意在培養朱劍堂繼位的，有些話對於這些閣臣而言，沒必要遮遮掩掩的。
朱匣?也想要聽一聽於謙的看法！
“漢王世子可不比風王世子差，更何況還有漢王和陛下給漢王世子做後盾，以大明朝廷的實力和底蘊，應對一個朱劍壑絕無問題！”
於謙聞言，卻是毫不遲疑地開口說道。
“本王和父皇能幫他的地方不多，今後堂兒能夠走多遠，站多高，還得看你們這些肱股之臣！”
朱匣?顯然對於謙的回答十分的滿意。
朱匣?倒是不擔心大明在朱劍堂這一代會出現什麼大問題，畢竟曆史的發展趨勢他也是知道的。
然而就在於謙回來一個月之後，朝廷又發生了一件大事！
曹皇後突然癱瘓在床，無法自理了！
得知了消息的第一時間，朱匣?就直接闖進了皇衛道觀，將消息告訴了還在閉關當中的朱櫟！
朱櫟在聞訊之後，卻表現得十分淡然，似乎早就預見到了這一天一般。
坤寧宮當中，身子骨剛剛好轉沒多久的朱匣秋看著已經奄奄一息的生母，早就已經淚流滿麵！
或許是因為朱匣秋從來不修道的緣故，根本就做不到如朱櫟，或者其他幾個兄弟那般的心境，他就是個普通人，麵對父母生死這種問題，也會如同一個正常的兒子一般情緒崩潰！
慶幸的是，臨死之前，朱櫟以及朱匣秋和朱匣?這兩個孩子，包括朱劍堂這個孫子，都能夠守在曹氏的床榻邊，陪著她走完最後一程！
雖然滿心的不舍，但已然油儘燈枯的曹氏彌留了沒有多久，還是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而朱匣秋也因為生母曹氏的駕崩，傷心過度之下再次病倒！
一個皇後，一個太子，直接讓整個皇宮乃至順天府的氣氛都開始沉浸到了悲痛當中！
似乎所有人也都意識到，太子朱匣秋，恐怕也命不久矣了！
唯獨朱櫟和朱匣?父子倆，反倒是最為冷靜的兩個人！
“老二心裡一定在埋怨我這個當爹的，沒能救你們的娘！”
“你是不是也在怨我？”
私底下，朱櫟滿是無奈地對著朱匣?問道。
“兒臣不敢！”
“二哥想必也不會將母後的離世怪罪到父皇的頭上！”
朱匣?苦笑著搖了搖頭，其實他發現自己的生母雖然死了，但是他卻沒有感到任何一絲的傷心！
他並不清楚時不時自己如今已經被權力侵蝕，還是說自己的修為已經穩固到了一定的境界，已經拋棄了情感紐帶，連親情都開始淡薄了？
但朱匣?也敏銳地察覺到，父親朱櫟同樣並沒有任何傷感地神色。
如今的朱櫟，高深莫測到了連朱匣?也無法看透的地步！
以前他或許還能從朱櫟的言行和表情當中大概猜測一下朱櫟心頭所想，但現在完全是尋不到任何邊際！
自己這位父親的修為，究竟達到了什麼程度了？
“你或許能看得開，但是老二就未必了！”
“他的心智還做不到你我如此的泰然！”
“恐怕經過這次的事情之後，老二也堅持不了多久了啊！”
朱櫟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
“原本漠北那邊和老大的談判已經結束，隻要二哥還在，再繼續維持幾年的時間應該不是問題！”
朱匣?同樣也知道，這回二哥朱匣秋因為生母駕崩的刺激，恐怕真的要撐不住了！
“這就是所謂的人算不如天算！”
“我們雖然都知道未來曆史發展的趨勢，但我們同樣也在改變這種趨勢！”
“哪怕這種趨勢的改變並不會影響大局，但是在細節上，很多事情已經無法推敲了！”
朱櫟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
從他們知道曆史未來的發展進程之後，改變這個進程便是必然的事情！
惟一的區彆，或許就是改變程度的大小而已！
除非他們從一開始，就什麼都不知道！
他們沒有穿越過後世，也不知道後世發生的一切，那麼未來的曆史才會順著原本的軌跡繼續發展！
但是當你知道了之後，哪怕沒有想過要刻意改變什麼，但也會在潛移默化當中，慢慢的改變未來發展的方向！
朱櫟如此，朱匣烽他們同樣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