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也有…棋子的人生。就算執棋者們不在意,但她就是活著,死去之後,便是曾經活過。在這個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都由不得自己的境地裡,想要為母親報仇,想要努力地多活幾天。如果能夠死得不那麼無關緊要的話,那便更好了。那微末的百分之零點零一,像是沙漠裡的鑽石星輝閃爍,等待著她為了一絲虛無縹緲的希望,掙紮到最後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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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怎麼…沒有囈語…?”就這樣忐忑地立了一會兒,阿詩黛拉試探著睜開眼睛,心中有點茫然。
出發之前,她甚至有和阿蒙對過反應。阿蒙承諾會偷走那位“倒吊人”的囈語,但她仍然會感受到它們的存在,於是,聽“門”先生的囈語時什麼反應,便類比一下,作出什麼反應就是,阿詩黛拉對此輕車熟路。而後,便假裝受到影響,變得逐漸癲狂,覺得自己竟然有幸傾聽了一位偉大存在的福音,最終取得“極光會”的信任。
根據阿蒙的描述,這位真神已然全瘋。原話是,“祂的理智時常不在腦袋裡。”——這句話的意思難道是說,偶爾還有在腦袋裡的時候?
為什麼僅僅是注視著她呢?這叫她該怎麼跟X先生演下去!!
儘管如此,麵上阿詩黛拉仍然展現出了還行的演技和心理素質。她額頭上布著細密的汗珠,氣質如山穀中氤氳的薄霧,空濛歎道:“我感受到了,主在注視著我…”
根據她的人設,作為一位第一次念誦邪神尊名,根本不知道什麼“囈語”的失足少女,她隻是誠實地描述出自己的感受,並表現出茫然與害怕,驚歎神靈的偉大恢弘。
X先生笑道:“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理論上來說,你已經序列7,同樣有資格作為神的使者,負責自己的一片區域了。”X先生說,“但你剛剛皈依我主,距離更好地侍奉祂,踐行祂的意誌,還需要一段時間的曆練和修行。”
“是的,X先生。”阿詩黛拉垂目,在胸前畫起十字。
X先生的神色變得莊嚴不少,說道:“如今,計劃到了關鍵的階段。你雖然還沒有資格知道,但也有自己的任務需要完成。這也將計入你的貢獻,有助於伱換取到序列6‘記錄官’的魔藥配方。”
“聽從您的吩咐。主的意誌就是我的意誌。”阿詩黛拉回答。
X先生笑意明顯,微微頷首:“調查那位‘愚者’的事情,仍然交由你來負責。同時,你需要密切關注賞金獵人們最近的動向,和那些重要的懸賞。找出這個人。”
他遞給阿詩黛拉一幅畫像,上麵的男人膚色偏黑,眼眶凹陷,氣質凶狠淩厲,是典型的高原人長相。
“他叫羅吉·卡瓦拉羅。明麵上是一位賞金獵人,跟東區的茲曼格黨聯係密切,疑似這個黑幫組織背後的支持者之一。
“實際上,他是一位真正的‘獵人’,序列7的‘縱火家’。如果你能夠割下他的人頭,並回收他身邊的一件封印物,將是一記重要的功勞。我將授予你調派外圍成員的權力,好好地利用他們。”
阿詩黛拉接過那張畫像,仔細觀察之後,用靈性火焰點燃。
“我會努力嘗試的,”阿詩黛拉道,“如果我有了進展,還是到這裡來找您嗎?”
X先生早有準備地遞出了一張紙條:“我最近未必一直在東區。如果事情緊急,你可以召喚我的信使。”
阿詩黛拉接過,恭敬地道了聲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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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著那位少女接過那張紙條,行禮之後告辭而去,掩上房門,X先生心情不錯,雙手交握,打算向他的主例行禱告,彙報情況。
“創造一切的主…”
“咚咚咚!”
尊名剛念到一半,輕輕的敲門聲驟然響起,打斷了他美好而神聖的祈禱時光。
“什麼事?”X先生眉毛一豎,有些不悅地低喝。
“吱呀…”木門被緩緩推開,一個毛茸茸的腦袋怯生生地探了進來。
隻見那位叫做阿詩黛拉的少女露出一副要哭不哭的可憐神色,似乎怕極了他的慍怒。她雙手拿著那張紙條,聲音顫抖,有點語無倫次地發問:“對不起,先生,對不起……我隻是,不知道怎樣召喚您的信使…剛才忘記了…懇請您寬恕我的無知…!”
我哭了,我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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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極光會神使最高序列5,最低序列7.
從真造逼小克去見薩斯利爾來看,在極少數的時間裡,真造應該還是有理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