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訊室裡,耀眼的白光直接打下,令人頭暈目眩,再加之一整夜被迫不能入睡的痛苦,還處於倒時差之中的青年麵上不由出現了幾分憔悴和疲倦。
“老大,你還好嗎?”小助手擔憂的問道,它清楚地知道,淩肆已經超過整整二十四小時沒有入睡了。
但似乎,對麵的刑訊人員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們此刻正在用儘辦法誘導著青年承認所謂的罪行。
“沒關係。”儘管整個太陽穴都脹痛不已,青年依舊清醒而理智,冷冷說道,“肆少身份複雜,如今他們也不敢真正做什麼,就隻能在這裡和我互相耗著了。”
“那還要多久才能結束啊?”小助手心疼問道。
“等那位幕後之人,自己沉不住氣,忍不住出現時,或許有轉機,但或許也會麵臨更糟糕的境地。”青年眉眼低垂,令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小助手並沒有聽懂他的意思,但很快青年話語中的轉機就出現了:隻見兩個已經連續審訊了三四個小時的審訊員們終於退了出去,一個身著軍裝的矯健男子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這人長方臉膛,鼻直口闊,粗發濃眉,身上透露著出鞘寶劍一樣的煞氣。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優秀的軍人,並且,他的身上佩戴著明顯高階式樣的華麗肩章和帽徽,那些金紅相交的裝飾們,都昭示出他不言而喻的卓越身份和不凡出身。
厚重的腳步聲在審訊椅前停下,來人俯下身,如鷹一般銳利的眼神仔細審視著眼前的年輕人。而青年也輕輕抬眉,麵上帶著風輕雲淡的笑容,眼神卻毫不退讓地和他對視著。
來人的眼神極具有侵略性,似乎要把自己整個人看穿,而在那近乎實質的可怕目光中,淩肆清楚地窺探到了血腥的味道。
若眼前這人是一把刀,那他必定是一把開過鋒沾過血的刀。
青年的猜測並沒有錯,足足過了好幾秒,來人才收回了視線,起身結束了對峙。隻見他利索地將之前審訊人員的椅子搬到了過來,以一種大開大合的姿勢坐在青年的麵前,語氣也極為冷漠和冰冷:“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瑟吉歐。”
“你應該聽過我的名字,但現在,這些早已不重要了。”沒有給青年說話的機會,瑟吉歐將手裡拎著的一個小小醫療箱擺上審訊椅前的翻轉桌板上,以居高臨下的的命令口吻說道,“你可以現在就承認自己的罪行,或者等我對你動刑之後,再承認也是一樣的。”
“畢竟,對於你這樣富家少爺,我有一百種方法可以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瑟吉歐靠在椅背上,神色倨傲而篤定。
“也許閣下說的是對的,但是淩肆依舊有些不解,我究竟是犯了什麼罪過,才能讓邰蘭第一家族把自己最優秀的子弟都派來了?”然而,麵對瑟吉歐充滿殺機的眼神,青年居然還能維持從容不迫的姿態,“又或者,我為什麼會有今日的無妄之災?”
“自然是你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瑟吉歐的眼眸危險地眯起,眼前這位淩家少爺身上沒有半分豪門少爺的嬌氣,卻有著遠超常人的處變不驚。
“閣下是指那位邰蘭的新任王妃嗎?”青年神態自若,甚至還能淡淡一笑,“可說實話,我和她之間不過幾麵之緣,當真沒什麼。”
“這個時候還裝傻就沒有意思了。”眼前的青年不愧是曾令自己親姐姐落敗的詩琳傑親子,單論相貌,是無可挑剔的俊美和精致,也所以,英素法會被這張臉所迷惑,會冒險做出一些不再冷靜不再正確的事情。想起之前收到的消息,瑟吉歐的眼神不由又冷了幾分,“這段時間,邰蘭王儲——英素法,都在準備一項草案,一項關於邰蘭同性戀婚姻合法化的草案。”
“但是,你們邰蘭王儲要做什麼事,又和我有什麼關係?”青年的眼眸裡閃過一絲驚訝,但瞬間就轉化為含著隱怒的淩厲,冷冷反問道,“難不成,你們認為這一切都是因為我的緣故?”
“且不說我和你們的王儲殿下毫無關係。”之前存在心裡的隱隱猜測得到了驗證,淩肆隻覺得荒謬無比,“就算有關係,你們不去找正主,反而把錯誤歸咎到我頭上,當真是可笑至極。”
瑟吉歐其實也明白,事實上,這場愛戀更偏向於英素法單方麵的糾纏。自始至終,眼前青年一直都是拒絕的態度,從未有過應許之意。
但是,能夠讓在阿難拉達宮裡苦修多年的英素法動心,這本就是他最大的過錯。
想到這裡,瑟吉歐長眉一凜:“英素法身為我邰蘭的王儲,肩負著振興整個國家的重任,無論是誰,都不能讓他毀在情愛之中。”
“所以,你們不敢對他怎麼樣,就想從我這裡下手?逼我承認不該有的罪名,將我毀個徹底,再讓英素法主動放棄?”青年怒極反笑,清潤的眸子裡浮現出冰冷的寒焰,更顯明亮灼人,“帕育華家族還真是打的好一手算盤。”
“如果你現在願意在之前提供的證詞上簽字的話,我可以帕育華家族的名義擔保,你的生命財產等所有權益都不會受到絲毫損害,無非就是以後不能再入境邰蘭。”不再掩飾自己的真正目的,瑟吉歐再度恢複了如同看垂死掙紮的獵物一般的冷漠,微微憐憫道,“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最終結果也是一樣的,你依舊會背負著和王妃通奸的罪名,並且還要多受點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