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佩茹又驚又懼,全然沒了平日的淡然,“你站住!你把話說明白!孩子是我與二哥的!誰答應了抱給你來養!”
小謝卻像是沒聽見一般,神清氣爽的離開了小院兒,王佩茹自己非要送到眼皮底下來,那她就有得是法子每天給她找不痛快。
果然,當天晚上王瑞林一回府就被王佩茹叫去了,說是謝婉儀來過就動了胎氣,王佩茹又哭又可憐的求王瑞林不要抱走她的孩子,可把王瑞林心疼壞了,哄完王佩茹就來找謝婉儀麻煩了。
誰知謝婉儀在老太太那裡,王瑞林怒氣衝衝的過去,被老太太訓斥了一番說孩子生下來必須抱到王家明媒正娶的夫人身邊養,不然就是私生子,王家不會承認的。
王瑞林吃了一肚子又回到王佩茹那裡,聽她哭的可憐心中也生起煩躁說索性什麼也不要了,他淨身出戶帶著她與母親好好過日子。
王佩茹卻又開始勸他為母親著想,為大局著想,被王家逐出家門那他的仕途就毀於一旦,日後在京都無家族幫襯更是舉步維艱。
王瑞林在這兩難的境地被壓得喘不過氣,一時沒控製住煩悶惱道:“那你想要我如何做?”
他的語氣前所未有的煩躁和不耐煩,王佩茹是第一次見他對自己如此,呆了一下,他已起身離開了,說有朝中事務今夜睡在書房。
王佩茹呆呆的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忽然恨極了謝婉儀,若是沒有謝婉儀她和二哥又怎麼會經曆這麼多的波折,她強搶走了二哥還不算,如今又要來搶她的孩子!
她一定要狠下心來……不能再任人欺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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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裡雪停了,卻是冷的積雪未消,王瑞林煩悶的走去書房就瞧見不遠處的院子裡謝婉儀牽著鶯歌正笑盈盈的往外去。
她披著猩紅的披風,手中團了個雪球在逗鶯歌,“你說本郡主是不是這世上最好看的女人?”說著就把雪球往鶯歌衣襟裡塞。
鶯歌嚇的笑鬨道:“是是是,郡主是全天下最好看的女人!您就是!郡主饒了我吧!”
本郡主……
王瑞林站在回廊下瞧著她明媚的笑臉有些走神,他覺得陌生,這個女人嫁給他兩年他從不知她笑起來這般明朗嬌媚。
他看著二人笑笑鬨鬨的要出院子,沒忍住開了口,“要去哪裡?”
兩人似乎嚇了一跳,回過頭來才看到站在回廊下的王瑞林。
“嚇我一跳,還以為見鬼了呢。”小謝吐出一口氣道:“今夜城西有燈會,我帶鶯歌出去逛逛。”
“天這麼晚你一個婦人出門不安全。”王瑞林一想起她晚上出門就想到去見陸遠,“不要去了。”
小謝卻不樂意的將手中的雪團往地上一丟道:“我偏去。”拽著鶯歌扭頭就跑。
王瑞林被她這稚氣的舉動搞的哭笑不得,看著她那襲紅色背影消失在夜色茫茫中禁不住歎了一口氣,她其實也不過是個不講道理的小姑娘而已……
小謝可不是去看燈會了,她派王爺府的人暗中去找了王氏當年的接生婆,如今約她在燈會見麵。
她在燈會見到那人,對他道:“把人接回京來,越快越好,我要在三日後送給陸大人一份厚重的謝禮。”
鶯歌遠遠的買元宵回來,她也沒在燈會多留就回了府,晚上睡覺她再次將蛋抱在了懷裡。
不出所料的她又進入了那個夢境裡的空間——
她聽到那小孩兒在哭,哭得低低的,可煩人了,睜開眼就瞧見他坐在對麵紅著一雙眼睛。
“不要。”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你說過不丟下我,不要走。”
她腦子裡自動想起了剛剛發生的,她剛剛跟這小孩兒說,等腿傷好了,她就要回京找她父親了。
她動了動腿,傷口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隻是還有一些些疼。
“沒好。”他握緊她的手執拗的道:“剛剛我看了,還沒好全,還會痛,不要走。”
他這些日子養的胖了些,愈發的好看了。
小謝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道:“哭什麼呀,不然你隨我一起回京?”
他紅紅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仰頭望著她問:“可以嗎?”
“有什麼不可以的?”小謝摸了摸他的頭,“我說過不會丟下你,就一定言出必行。”
他開心的手足無措,上前一把抱住她的腰就將她抱了起來,嚇了小謝一跳忙抱住他的脖子,聽他緊挨著她的臉叫了一聲:“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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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臥房之中,陸遠陷在夢境之中抱緊懷裡的白狐鬥篷一聲聲的夢囈:“姐姐……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