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理?”
“如果說這就是你黑眼圈的理由的話,也真難為你扒小夏門口扒了半個晚上死死盯著兩個人了。我去給常山老師打電話說小夏發燒要請假,多摩雄你吃完早飯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死小子,居然敢這種時候……”
“這種時候是什麼時候?”
“不是繪理,你會同意他和小夏在一起?”
芹澤繪理看著芹澤多摩雄的老父親心態,原本做著味增湯的手停頓了一下,上下掃了一眼自家丈夫哼了哼:“當年爸爸和你現在的反應一模一樣,然後你怎麼做的?”
死纏爛打,堅持不懈。
“那不一樣。”
臉上一點都沒紅,芹澤多摩雄歎了口氣也不繼續說了:“我要去一趟天野那邊,她估計要搞死月川銀輝那家夥,我手頭和源治有點證據正好可以給她。”
“嗯,小夏我來照顧就好,那麼多年沒生病了,小夏這一場燒來的有點凶。”
“好,那小子要乾出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立馬宰了。”
無奈地整理了一下芹澤多摩雄的衣領,芹澤繪理輕輕拍掉他胸口衣服上的細微褶皺,踮起腳給了他一個吻:“行了我知道了,你路上小心。”
“我走了。”
目送芹澤多摩雄離開,繪理轉過身的時候看著某個金發少年笑了笑,很是隨意地指了指餐桌:“早上好相良君,早飯已經準備好了。”
“不用了,我現在就走。”
“相良君,你是真的想走,還是單純地覺得‘我不適合在這種地方呆著’?這種太過於和平幸福的氣氛,不適合你?”
看到相良猛臉上的表情繪理很是了然地點了點頭,她很能理解相良的感受,畢竟這也算是另一種方麵的鴻溝。
生長在美滿家庭下的孩子,與生活在暴力,黑暗,負麵情緒的家庭中的人,終究是不一樣的。
“坐下吧,有時候界限不用畫得太過於明顯。”
“什麼意思?”
“不用把自己框死在一個身份裡,尤其像你這種高中生更是,中二麼?”
“……”
“那麼,昨天睡得好麼,相良君?”
依舊是沉默,不過芹澤繪理倒是一點也不在意,反而很是淡定地繼續說了下去:“看上去應該不錯,還蹭了小夏的床。”
“你真的是那家夥的母親麼?”
“小夏和我長得那麼像當然是了。不要拿普通母親的標準來衡量我,你會驚訝的。”
芹澤繪理輕笑了一聲,她不討厭不良少年,同理也不會討厭相良猛。當然,如果不是看出眼前這個少年對自己的女兒那種珍惜的態度,她怎麼可能大度地讓他進家門?隻不過眼前這個少年排斥的態度以及內在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似乎總有一種……
不是自卑也不是過度自信,而是一種如同孤狼一般的不馴。
等等,怎麼覺得有點像那隻灰色狸花?
“那麼,相良君。”
“嗯?”
“你想從我這裡知道什麼呢,關於多摩雄的,關於我的,還是,關於小夏的?”
看著少年懶得搭理她,隨口說了一句“我開動了”便端起了碗。芹澤繪理撐著下巴把目光落在了相良背後的櫃子上,櫃子上麵擺著芹澤家一家三口的合影,看上去格外和諧。
“她喜歡你,你也喜歡她。。”
“咳,咳咳。”
“彆那麼驚訝,這是一件毋庸置疑的事情不是麼。”
眼睛裡透出了一點溫柔的笑意,給少年遞上一張餐巾紙,芹澤繪理勾起嘴角,重新把目光落在了合影上。
“喜歡這種情感沒什麼不好的,也不用去擔心什麼家長反對啊之類的事情。”
抬了抬下巴對上相良猛警惕的表情,這種不良就不能軟和,挑釁可能反而是最好的助攻——
“所以,誰知道哪天小夏就不喜歡你了呢,到時候我再出手,相良君你可不要太驚訝哦。”
“……”
這兩個人——
盯著芹澤繪理的笑臉,相良哼了一聲放下碗筷,表情裡也多了一絲嘲諷:“那你就看著吧,大嬸。”
“居然叫我大嬸?”
“大嬸,大媽,哪個詞您更喜歡?還是說是想被叫老太婆?嘛,差不多你也到了頂著這麼一張臉然後死乞白賴地和小夏一起出席什麼場合,硬是要彆人說‘看起來更像是姐妹’才能滿足你的虛榮心的年紀了,對吧?”
“靠,老娘的刀呢!!!”
“被我說中了之後惱羞成怒,還不如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啊大嬸!還有你這種滿臉都是‘快來問我啊我什麼都告訴你’的表情,反而讓人更不想知道了好麼!”
“臭小子,老娘弄死你!”
“好吵……”
從床上睜開眼睛,感覺頭沒那麼暈了的芹澤小夏換好居家服,揉著眼睛走出房門的時候看著在桌子上唇槍舌劍的芹澤繪理與相良猛眨了眨眼睛,毫不猶豫轉身進了衛生間鎖了門。
所以剛才,她看到幻覺了?
洗了一把臉打理好頭發再度打開門,看到依舊是各種各樣嘲諷語句滿天飛的餐廳,少女輕輕地歎了口氣。
沒錯,就當她看到的全部都是幻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