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路上小心。”
難得被好聲好氣送出了芹澤家的大門,在門關上的那一刻相良還聽到了芹澤繪理那句從門縫裡飄出來的“這小子絕對是不安好心!絕對!”,不由得嗤笑一聲。想占他的便宜,就算是這對不良夫妻也不可能。
站在寒風中打開手機,看著上麵群組裡麵開久似乎有要聚會的消息相良嘖了一聲,索性給片桐智司發過去了一條郵件。
【你在哪裡?】
【嗯?有事?】
沒事。
隻不過……
第二天上學的時候坐在教室的位子上,看著所謂老師講完上午的課,午休的時候相良站在開久旁邊的小賣部裡看著裡麵的麵包隨意地拋給了店老板一點錢,對上片桐智司的目光臉上麵無表情地開口:“智司。”
“嗯?”
“你之前和我說過,有點羨慕三橋和伊藤對吧。”
“……”
羨慕啊,什麼是羨慕呢。
轉頭看著開久的校門,片桐智司覺得自己好像有點不明白相良了。或者說,自從相良和室江的芹澤在一起,並且還經曆了不少事情之後,他覺得相良似乎變了很多。
偶爾還是有找自己打過架,但是每一次打完他都覺得相良不再那麼看重於所謂開久的老大這種名號,更多的則是多了些許迷茫。
包括他也一樣。
“上次,小夏被綁架了。”
“就是那隻貓過來的那次?大概猜到了,開久的大家也不會去亂說。”
“嗯,銀龍會就這麼沒了,連帶著下屬幾個黑道組織都解散了,那麼——”
以後呢。
以後要怎麼辦?
沉默地站在開久的天台上看著下方,冷冽的寒風如同細刀一樣刮在臉上,兩個人卻渾然不覺,隻是站著沉默。
“第一次吧,這是相良你第一次和我提到‘以後’的事情。”
聽著旁邊也不知道算不算好友的人的聲音,相良把手裡的麵包啃完,看著樓下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從高處俯視的感覺一向很好,然而在這一刻卻多了一點空虛感。
“有點冷,我先進去……”
“我家那個老頭子。”
沒想到和對方一起開口,原本準備回去的相良收回了腳步,聽著片桐智司的聲音挑起了眉毛:“你家那個老頭子又怎麼了?”
“之前我就有想過好像哪裡聽過芹澤的名字,後來想想應該是老頭子和我說起過。前段時間,他有讓我說什麼放話護著她之類的。”
“謔,你家那個老頭子彆是那個什麼蘭花會的人。”
“……不,他的話,名義上是個死人。”
“真的假的?”
被片桐智司的話驚到,相良帶著點驚愕然看著片桐智司的表情。發現他依舊平穩之後也不再在意:“然後呢?”
“據他所說是他當年卷入黑道,被黑道組織的老大看在義氣的份上饒了他一命。然而就算被饒了一命,名義上他也已經死了,安排著來到千葉隱姓埋名。反正在家的時候就每天絮絮叨叨地說自己以前的過去,整個人煩得要死。”
“謔,看不出來。”
“他一直都想開一家店賣章魚燒,畢竟是個死人了,跑出去站在大眾視線裡肯定是不可能的。所以如果我畢業了,或許就順著那個老頭子的心,開家店打拚一下吧。”
看到片桐智司臉上難得的笑容,相良輕哼一聲轉過身,靠在天台的欄杆上看著冬日的天空:“聽起來還不錯。”
“要不要一起來?”
“你是在邀請我麼,智司。”
“嗯。”
“不怕我把你乾掉?”
“如果你可以的話。而且兩年了,我覺得我們也應該能算是朋友。老頭子一直很煩,但是他偶爾說的也有點道理:像我們這種人,找到一個朋友是挺難的事。”
“你這種話以後留著去哄女人吧,老子可不是因為一兩句話就會動搖的人。”
冷哼一聲站直想要離開,片桐智司看著相良的背影略微皺了皺眉頭,在他即將離開天台的時候喊住了他:“相良。”
“嗯?”
“你頭發不染了?”
“懶得,還費錢。”
拉開天台的門走進室內,金色頭發的不良看著窗外的陽光眯起了眼睛。
天氣不錯,至於將來會如何——
那也就等到將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