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公交車上或許因為疲憊也或許因為顛簸, 芹澤小夏靠在相良的肩上閉上了眼睛, 感覺今天這一天過得確實有些神奇。
“怎麼了?”
“讓我靠一會兒, 好像有點累了。”
感覺到對方似乎調整了一下肩膀的位置讓自己靠得更舒服了一些,芹澤小夏勾起嘴角, 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感覺到腿上突然多了個溫熱的重量。睜開眼睛略微直起身, 兩隻貓分彆跳上了她和相良的腿, 窩得分外舒服甚至於還打了個哈欠想要睡一會兒。
“喂, 從我腿上下去。”
阿狡哼了一聲, 抬起頭看著語氣不好的相良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做足了大爺的態度。小夏看著趴在自己身上同樣不想動彈的美咲, 伸手揉了揉她的耳根:“好啦,如果相良君不想的話, 那就讓貓貓到我這裡來。”
“來你這裡?想也彆想!”
按住蠢蠢欲動的灰色狸花貓,相良的聲音裡多了一點威脅:“你敢過去, 老子把你送去絕育!”
“!!!”
“也幫你老婆省心, 是吧,色.貓?”
魔鬼!這個人絕對是魔鬼!
美咲瞥了一眼阿狡那僵硬的身姿,腦袋蹭了蹭小夏的手發出了一聲細微的呼嚕發出了舒坦的哼聲。嗬,就阿狡這性子還想讓彆人把他當主子?
或許也就芹澤小夏會這麼做了。
回到公寓樓下已經過了晚上八點,芹澤多摩雄打開家門看著訕笑著和某個金毛一起回來的女兒下意識地黑了臉,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發現兩個人腳下還有兩隻貓。
“哦呀,這不是那隻灰貓麼, 終於肯進家門了?”
蹲下來揉了揉灰色狸花貓的腦袋, 看到旁邊另外一隻漂亮的長毛三花貓芹澤多摩雄笑了:“眼光不錯, 進來吧。”
“打……”
“你給我站住,老子說的是你麼!”
相良猛咬牙,嘴角抽搐了一下之後盯著芹澤多摩雄看了許久毫不猶豫轉身,還沒走出兩步就聽到了對方帶著點彆扭的聲音:“而且大冷天的,你還想去哪裡?”
“我有我要去的地方。”
“煩死了,進來,要不是不小心多做了一點誰會讓你進門吃飯啊。糧食要珍惜,給我一粒米也不許剩下聽到沒?”
所以爸爸,你為什麼要這麼彆扭呢?要知道傲嬌是會毀一生的。
黑發少女歎了口氣,轉身剛想要同樣說些挽留的話,就看到相良臉上隱約扭曲了的笑以及扳回一城的得意。
……
你們男人的自尊心,真難懂。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芹澤家的飯桌上好像就這麼自然而然地多了一個位子,芹澤夫妻倆坐在一邊盯著兩個人秉持食不語的原則,等到最後芹澤繪理才開口:“那麼我能問問,今天你們去了哪裡麼?”
如果是芹澤多摩雄開口的話相良絕對會毫不猶豫地說一句“去哪裡都要告訴你麼你這個女控大叔”,然而發問的人是芹澤繪理,他也隻能用沉默來代替。
雖然有直麵過芹澤多摩雄的氣勢,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相良並不害怕他。至於對芹澤繪理,雖然他在小夏不在的時候一口一個大嬸,然而這個問題又不是那麼好回答的,在飯桌上說什麼去了墓地這種話……
“是秘密哦,媽媽。”
“呀,小夏和相良君也有秘密要瞞著我了麼,媽媽好開心。”
帶著微笑和雀躍的語氣說完這句話,芹澤繪理的聲音瞬間往下壓了一個八度,聽著就讓人毛骨悚然:“如果說弄出人命,相良猛,老娘分分鐘把你丟進千葉漁場喂魚!”
“……”
你們夫妻倆怎麼都這麼喜歡千葉漁場?給千葉漁場道歉啊!
“媽媽!!!”
漲紅了一張臉,芹澤小夏盯著碗裡最後剩下的一點飯,用筷子戳著米粒聲音細微了起來:“沒有這回事!”
“哦,是麼,那麼就是我誤會了,不好意思。不過相良君,你應該知道對我女兒下手的下場吧?不是進局子,就是已經死了喲。”
這種場合從來不會插話的芹澤多摩雄默默地瞥了一眼眼前的金發少年,有了繪理還要他開口做什麼,隻要盯著對方的表情仔細觀察就好。說起來這家夥好像有段時間沒染頭發了?原本的發色都冒出來了,唔,居然還是淺亞麻色?
原本的顏色就夠囂張了,還染個金發,無聊麼他?
“不會的。”
“哦?”
“這種事情,我不會做。”
看著女兒紅到讓人懷疑是不是要暈過去的臉以及淡定到不行仿佛閱儘千帆一樣的不良,芹澤繪理噎了一下,默默地端起湯碗把味增湯一飲而儘:“哦。”
一時之間飯桌上安靜至極,芹澤多摩雄輕輕咳嗽一聲,剛想說話就看到自家女兒砰地一聲放下碗以生平最快速度說完一句“我吃飽了”竄回了房門,順帶還啪嗒一下鎖了起來,驚得讓兩隻吃貓飯吃得起勁的貓咪也懵懂地抬起了頭。
餐廳裡安靜地仿佛隻剩下了時鐘嘀嗒的聲音,氣氛一時之間凝重到了極點。芹澤繪理歎了口氣,對著相良點了點頭:“我太直接了。”
“沒關係,我本來就不是很喜歡和彆的女人說話。”
“……”
靠!這天還能不能聊了!
再一次從芹澤繪理臉上見到憋屈的表情,芹澤多摩雄暗笑一聲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背:“行了行了,彆生氣了。”
“那麼我先走了,多謝款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