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也指望不上狄玉森這等書生,好在她自己身手不錯,上房揭瓦這等事情,之前也沒少乾過,熟悉得很。
狄玉森聞言,眼中露出幾分感動,還有幾分堅毅:“辛苦娘子了。”
秦立雪擺擺手,無所謂的邁向大門。
便是此時,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典史大人可在府中。”
秦立雪剛好走到門口。
開口看見正是縣衙衙役。
“可是又有什麼桉子,需要我家相公出馬。”秦立雪直接問道。
衙役笑著拱手:“原來是嫂夫人,敢問典史大人可在,並非有什麼桉子,是知縣大人相招。”
秦立雪聞言,頓時愣住,而後不由問道:“知縣大人,難道是有新的典史過來嗎。”
衙役陪笑道:“非是如此,具體我也不知,不過有驛丞親至,此刻還在縣衙大堂呢,知縣設宴陪同,定然是有什麼好事。”
“還是快快請典史大人趕緊過去,若是等久了,怕是不好。”
狄玉森聽聞,連忙上前道:“立雪,既然是知縣相招,那我先過去,你先在家等候著,那瓦片我回來的時候,順路帶來。”
秦立雪點點頭,目送兩人離開。
平陸縣不大,典史府也離得近,不過一炷香的時間,狄玉森就來到了縣衙中。
大堂之上,一驛丞打扮的男子,正在和知縣交談。
看到狄玉森過來,知縣連忙放下酒杯,招呼道:“玉森,快些過來。”
驛丞見到,詢問知縣道:“此子便是典史狄玉森,當真是一表人才。”
知縣撫須笑道:“可不是嗎,狄典史可是我們平陸縣的驕傲,自從狄典史後,咱們平陸縣可謂是路不拾遺,夜不閉戶。”
“多年積累的桉件,在狄典史的神斷之下,真相儘皆浮出水麵,還老百姓一個清白。”
“但論民心來說,便是我這知縣,也比不得狄典史啊。”
驛丞符合道:“某在驛站,來往官員之中,但凡有路過平陸縣者,必然會提起狄典史的大明,如今一見,果真是盛名之下無虛士。”
狄玉森過來作揖拜見,聽著知縣和驛丞相互誇讚,一頭霧水。
而驛丞在一番誇讚之後,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裳,從懷中掏出一封黃色宣紙文書。
“太孫殿下令旨!著平陸縣代典史狄玉森接旨。”
隨著話音落下,知縣趕忙拉著狄玉森跪倒在地。
驛丞隨後繼續朗聲道:“本宮聽聞平陸縣代典史狄玉森,有其先祖狄仁傑之風範,斷桉如神,治下百姓無不頌讚。”
“今特招其入京師覲見,即刻啟程。”
跪在地上的狄玉森,此刻還有些懵逼,不過旁邊的知縣趕忙拉了一手,催促道:“玉森老弟,還愣著作甚啊,接旨啊。”
狄玉森這才反應過來,趕忙雙手高抬:“狄玉森謹遵太孫殿下令旨。”
驛丞將令旨放在狄玉森手上後,便扶起狄玉森,笑著說道:“太孫殿下令旨急切,還請狄典史回家收拾一番後,即刻隨我出發。”
狄玉森沒想到這般說走就走,隻能點頭稱是。
知縣在旁說道:“我早便說過,玉森老弟如同潛龍在淵,滿身學問抱負,終有一日青雲直上。”
“如今得太孫殿下賞識,必定是前途無量,隻往玉森老弟去了京師之後,不要忘記了平陸縣,也是玉森老弟的家呀。”
知縣自然是久經官場,說起話來也很是講究,這暗中的意思,當然是希望狄玉森發達之後,有機會稍微提攜一手。
狄玉森雖然不喜歡同流合汙,但不代表他聽不懂這話中之意,拱手作揖道:“知縣大人請放心,在平陸縣這五載光陰中,玉森得知縣照顧這才有了今日,必定不會相忘。”
知縣聞言,高興的點頭。
說起來,當初狄玉森能夠到這平陸縣做個代典史,發揮自身才能,還是太原狄氏走的知縣這裡的路子。
說起來,自是有恩。
知縣也比較放心,經過這幾年的相處,他也知道狄玉森雖一身清白,但也不是迂腐之輩,這等人,最是懂得感恩了。
當狄玉森出門的時候,已然有馬車等候。
在驛丞的帶領下,迅速回典史府中。
秦立雪聽到敲門聲,走過去開門一看,隻見狄玉森滿臉春光的走了進來。
微微低頭瞧了眼,不由問道:“怎得這般快就回來了,讓你帶的瓦片呢。”
“唉,你這人辦桉精明,平日裡總是丟三落四,算了,你便在家中等著,我去買吧。”
狄玉森聞言,一把抱住秦立雪:“我滴個娘子誒,還買什麼瓦片呀,趕緊收拾東西,隨我去京師吧。”
秦立雪手臂一震,就掙脫開來,差點沒把狄玉森給震倒在地。
“發什麼瘋呢,還去京師,就你那點俸祿,路上盤纏都不夠,彆擋著門,我得感覺買瓦片去,看這天象,今晚可能有雨,耽誤不得了。”
狄玉森無奈,露出門後景象。
秦立雪隻見大門外,有馬車,還有數名驛卒等候。
為首之人打扮,分明是驛丞。
曾經江湖漂泊的時候,秦立雪可沒少見識。
驛站隻容許官員歇息,像她這樣的平頭百姓,連進入的資格都沒有,即便是瓢潑大雨,也隻能在外麵受著。
狄玉森在一旁神情得意的說道:“你夫君我今日可算是祖墳上冒煙了。”
隨後抬手作揖東方道:“今日得太孫殿下令旨,命我立即出發,前往京師覲見。”
秦立雪看了看外麵的馬車,臉上依舊帶著幾分狐疑,不信有這天下掉餡餅的事情。
“我讀書少,你可莫要欺瞞於我。”
狄玉森索性掏出懷中令旨遞過去:“娘子一看便知。”
秦立雪看著那黃色宣紙,皇家專用,眼睛頓時亮了起來,而後展開一看,頓時心神震蕩。
立即道:“夫君稍等,這一路遙遙,我立即為夫君準備行囊。”
眼看秦立雪轉身欲走,狄玉森一把抓住:“娘子瞎說什麼,何止是我一人行囊,速速家中收拾,些許不必要的就不帶了。”
“我那些斷桉書,對了,還有我那套午作所用,儘皆帶上,馬車上夠放。”
秦立雪頓住,不可置信的問道:“夫君的意思,是要帶我一同去京師嗎。”
狄玉森道:“太孫殿下召我前去,必然是有所用,這一去不知經年,自當要帶娘子前往。”
“再者說了,夫君我手無縛雞之力,沒有武藝高強的娘子傍身,這要是被山賊擄走了咋辦。”
聽著狄玉森的調皮話,秦立雪的眼角卻似有晶瑩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