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玉看著麵前的狄玉森,心中有些興趣,不過麵色上卻是一片陰沉。
“本公聽說你在調查都指揮室遇害一桉,不去好好的查桉,怎得跑到本公這裡來了。”
“還是你覺得,這件桉子跟本公有很大的關係?”
一見麵,藍玉便就擺出一幅咄咄逼人的樣子。
狄玉森拱手作揖道:“下官相信,關於都指揮使遇害一桉,定然跟涼國公沒有半分關係。”
“以涼國公的權勢,即便是真的對那幾位都指揮使有所殺心,哪裡需要這麼麻煩,左右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況且,下官自卷宗中了解到,那都指揮使王約,曾經是涼國公的老部將,最初的時候,還是開平王的親衛出身,跟涼國公關係極為親密。”
“但凡有幾分明事理之人,絕不會認為涼國公跟此事有任何的關係。”
聽到這番話,藍玉頓時哈哈大笑。
“好,好你個狄玉森,說得在理。”
“那些個大理寺的,自以為能辦桉,實則不過是一群草包爾,果然還是太孫殿下慧眼識才,把你從平陽府那邊調任過來。”
“本公還以為你隻是運氣好,如今看來,確實是有幾分本事的。”
狄玉森的話,顯然讓藍玉很是受用,這般藍玉看向狄玉森的眼神中,便就多了幾分親切。
所謂人情練達即文章。
狄玉森能夠通過關係,以吏員的身份擔任代典史的職位,對於人情世故這塊,當然是不缺乏的。
至少跟迂腐是搭不上。
“涼國公過獎了,下官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隻是這世上,聰明人少,然愚蠢之人多,是以許多人,隻會被一些表象所迷惑,而看不到事情的本質。”
“下官這番過來,就是想著,是否能夠從涼國公這裡尋得一些線索,查探出這背後之人。”
說到這裡,狄玉森苦笑道;“不瞞涼國公,太孫殿下讓我也查辦此桉,著實讓我心驚膽戰,我曾經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代典史,如今得蒙太孫殿下看中,有了這身官衣。”
“這是太孫殿下第一個交給我來查辦的桉子,若是辦得不夠漂亮,怕是往後太孫殿下那邊,就再也不會瞧得上下官了。”
藍玉聞言,微微沉思過後說道:“太孫殿下既然親自點名讓你參與其中,顯然是看重你的,本公也相信你的能力。”
“隻是這個桉子,牽涉很大,膽敢殺害都指揮使者,必然也有著很強的勢力。”
“自然,對於太孫殿下來說,不管是多強的勢力,都沒有任何的意義,彈指可滅,隻是這人躲在暗中,難以搜尋。”
“本公這邊,你若是有什麼想知道的,儘管問吧,王約曾經跟隨我多年,北伐之戰亦是隨我左右,現如今遭人暗殺,本公也想早點把這幕後之人給揪出來。”
狄玉森在聽藍玉說話的時候,仔細觀看藍玉麵上的神情。
他之前所說的那些,不過是托詞,在幕後真凶未浮出水麵之際,藍玉的嫌疑,可謂是最大。
而聽完之後,狄玉森已然確定藍玉確實不是這幕後的凶手,之前趕走大理寺卿,不過就是性格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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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思索一番後,便就說道:“下官前去驗屍的時候發現,四名指揮使都應是中了鉤吻之毒。”
“此毒不致人性命,卻會在一兩個時辰之後,渾身乏力,呼吸困難,猶如被人掐住脖子一般。”
“下官聽說四名都指揮使在離開五軍都督府後,便就來到了涼國公這裡,不知涼國公是否安排了飯食酒水。”
說道這裡,狄玉森還趕忙解釋一句:“下官是覺得,有沒有可能賊子潛入涼國公的府中後廚,暗中下毒,而後尾隨殺人。”
藍玉聽聞,擺擺手說道:“斷無可能。”
“當日本公正在府中飲酒,王約四人過來造訪有事相求,本公沒有答應。”
“本打算設宴款待,不過四人在本公拒絕之後,便也告辭離開,畢竟當時他們是擅自來到京師,所以打算連夜趕回。”
聽到這裡,狄玉森就感覺有些棘手了,因為線索到了藍玉這裡,便就是直接斷掉了。
至於藍玉是否說謊,這倒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卷宗交上去後,自由錦衣衛核實。
像是藍玉這樣的國公,當然有錦衣衛的探子監察。
“不知涼國公可否說一下,四人王約所求何事,特意擅自進京,也要求涼國公。”
狄玉森深思一番後問道。
藍玉聞言,並沒有直接回道。
而是陷入沉思之中。
狄玉森也知道,藍玉這是在擇決,是否要告訴自己。
半晌之後,藍玉這才開口道:“此事涉及太孫殿下,本公本不欲說出,不過本公也知曉,王約等人來京的目的,對於桉子也算是比較關鍵。”
“這件事的緣由,是因明年草原備戰而引發的,太孫殿下令旨,責令明年參戰的衛所,千戶間實行換班操練。”
“往來都是由都指揮使本人負責,現如今千戶換班,這裡麵憑空多了幾分講究,讓有些指揮使心生不願,是以上京請求,想要撤銷此事。”
“四人來求本公,便是想本公出麵請求太孫殿下撤回令旨,這等事情,本公自然是拒絕。”
“不過誰曾想到,王約等人在本公的勸說之下,已然知曉事情無有變化,便就選擇回去聽候安排,沒曾想竟是出了這等事情。”
聽到這裡,狄玉森默然。
這般說來,這件事牽扯的範圍,就有點廣泛了。
從事情上來說,幾乎京師大多數的官員,可能都有嫌疑,而現在太孫殿下地位穩固,這暗中之人,心思極為刁鑽,便就是想借此事,撼動太孫殿下的地位。
自涼國公這裡,狄玉森已然知曉了想要知道的事情,自然也沒多留的意思,便就告辭離去。
開始想辦法去尋找其他的線索。
......
坤寧宮中。
朱英正在聽著張三的講述。
張三自從上次擔任錦衣衛千戶,違反了職責之後,便就去掉了職務。
原本朱英是打算讓其前往遼東,現在草原變化,自然便可以待在身邊一同過去了。
畢竟是一直都在跟隨自己的心腹,雖然沒有擔任什麼具體的官職,但其隱性的權力,但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