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把泉蓋蘇文給我藏哪兒了?!”——風風火火的楚王殿下甫一到太極殿,便扯開了嗓子大聲嚷嚷道:“那狗東西居然敢當著我家臣的麵陰陽我,這可真是老壽星下海摸魚,想死還不忘浪一回!”
“你挺能整詞啊?”李二陛下原本還在翻閱奏疏,可是自家的好大兒要趕上來開送,他也不好拒絕啊:“來來來,你個小兔崽子過來!讓爹好好瞧瞧你!”
“乾嘛?”楚王殿下聞言狐疑的來到禦案麵前,看著自家老爹,理直氣壯道:“兒子又沒說錯,那泉蓋蘇文是在陰陽兒子,這您都看不來啊?!他將兒子比作夏朝的暴君桀啊……”
“你小子瞅著不像麼?”李二陛下一句話,就把兒子給乾沉默了,但隨後他又繼續道:“罷了……朕不是要跟你討論這些。”李二陛下看著自家的大苦瓜,神情微皺:“昨日遇到了什麼事,居然還宿在宮外邊兒……等等……你這是,又哭過了?”
“……”楚王殿下有時候挺討厭某位昏君突如其來的敏銳洞察力:“我沒哭,就是昨天去玉山彆苑狩獵,打了幾隻山雞,烤的時候被煙熏了眼睛。”
“既然你不願意說……爹也就不問了……”聽聞兒子此言,李二陛下眼神閃爍了幾下,隨後便繼續開口道:“想必你已經見過唐儉了,所以應該也知道,你的人如今都在長安縣衙……”
“爹,不是這個,”楚王殿下根本不打算跟老爹兜圈子:“我想弄死泉蓋蘇文。”
“為了宇文擎?”李二陛下聞言挑挑眉,這是他頭一回覺得這世界上還有另一個自己和另外一個尉遲恭:“朕已經很寬容了,你個臭小子少得了便宜還賣乖,泉蓋蘇文不能死,起碼現在還不能。”
“……”楚王殿下覺得按照某種奇怪的定律來說,像泉蓋蘇文這種難殺的反派,在故事的後麵一定會整出巨大的幺蛾子,所以他當即便打算繼續鍥而不舍地給老爹上強度:“爹啊,你不要為一時意氣而留下此人,這貨就是個惹禍的根苗啊……”
“寬兒……”李二陛下在聽到“惹禍的根苗”這五個字後,心中可謂是一時五味雜陳:“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
“爹,你這樣可就沒意思了嗷。”楚王殿下聞弦知雅意,於是立馬反駁道:“他泉蓋蘇文什麼檔次,跟我比……”
“那確實……”李二陛下順著兒子話裡的意思繼續道:“不管是從哪方麵來說,他泉蓋蘇文都沒法兒跟少年英雄的楚王殿下作比較啊……”
“爹……我是彪……但我不傻哈……”楚王殿下沒想到,自己的好意居然會被如此曲解:“泉蓋蘇文真不能殺?”
“現在還不能。”李二陛下心中早就有了自己的打算:“至於將來,你彆說泉蓋蘇文,就是高句麗的王女,爹也能賜給你。”
“……爹,我說謝謝是出於禮貌,但是你這種不禮貌的行為,下次就不要有了。”這一刻,楚王殿下隻覺得腰間的掛著的那隻“腿很長的鴛鴦香囊”此時重若千鈞:“我不是你和皇祖父……碗裡的都沒吃著,就開始望著鍋裡……”
“那爹等你吃著碗裡的之後,再談這些。”李二陛下眼見臭小子壓根不懂自己的暗示,無奈隻得默默引開話題:“一會兒等你大哥來了——”
“我大哥來乾嘛?!”楚王殿下沒等父親把話說完,頓時便察覺到了不對勁:“爹,你不是要托孤吧?!”
“……”李二陛下發現自己的慈父之心,根本就沒辦法在眼前這豎子身上堅持半刻鐘:"楚王殿下,朕請問,您是因為最近聲望漸隆,所以開始自大到忘乎所以了?!”
“父皇……您誤會兒臣了……”楚王殿下見老爹發怒,於是著急想辯解:“兒子的意思是,你讓兒子托舉大哥,不是說您將大哥囑托給兒子……”
太子嘛……“孤”嘛……
至於“托”——托付和托舉不也都是“托”……
這一刻,楚王殿下的詭辯之才再度抵達了新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