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對於李懷仁來說,認慫也隻是暫時的。
“寬哥兒,其實我覺得吧……咱們不能這樣啊。”麵對如此佛係的楚王殿下,李懷仁開始接著發表自己的意見:“怎麼說呢……咱們這次來,雖然是剿匪……可王家意圖勾結響馬,這事兒可比太行山的匪患嚴重多了啊!”
“什麼王家意圖勾結響馬,現在伸了腦袋的就一個王大用,這貨在王家連主脈都算不上,你真要將他以謀反大罪論處,誅他九族,你看回頭得亂成啥樣。”楚王殿下聞言歎了口氣:“當然,亂成啥樣本王都有法子將其按下來,可本王已經想到了更好的法子來處理他們,所以就不必再如此激進——況且,本王認為現在更迫切的是要如何滅掉高句麗,然後順勢拿下新羅、百濟,再出海,將曾經本王與綰綰說的那句‘吾有一計,可使隋室幽而複明’的大計給徹底實現,省得她隔三差五的就拿這個逗我。”
“我的寬哥兒,你還真舍得下血本啊……”李懷仁聞言無奈搖頭道:“唉……你也就是有我這樣的好兄弟在身邊支持,不然……將來肯定要……”
“你彆逼本王現在就削你。”楚王殿下見好兄弟又演上“獨我一人是忠臣賢臣”的苦情戲碼,他順手操起座上的梨,直接砸了過去:“去,把處默和阿勇叫來,我有事情囑咐他們。”
“你直接交給我去辦唄。”李懷仁伸手接過梨,咬了一口,隨即吐在地上:“呸呸呸……我都忘了這梨難吃了……”
“……”楚王殿下真不想傷了自家好兄弟的心,但奈何對方就是沒點自知之明:“去叫人!”
“哦……”李懷仁也不犟了,聞言轉身出了大廳。
“殿下,”此時的大廳,除了楚王,就剩下王玄策和張鎮玄二人,而直到此時,張鎮玄才終於說出了他的內心想法:“臣有個提議,不知可行不可行。”
“鎮玄,你我之間,還需客套?有話直說!”楚王殿下聞言坐直身子,等待對方的下文。
“臣先前走訪過那些被咱們收編的響馬,從他們口中,臣得知了一些比較有意思的消息。比如說——”張鎮玄深吸一口氣,他知道自己將這些話全部告知自家殿下,那王大用很可能都活不到明日,但他實在是見不得那些世間疾苦:“那王大用為了斂財,私加賦稅,強製百姓徭役,為他修建莊園,甚至朝廷先前下令各地修建常平倉,他居然借此大肆斂財——直接聯手邢州本地的糧商,將糧食的價格足足壓低近三成,甚至還出了告示,不允許百姓將糧食賣給外地商人。
若有違抗,賣糧的百姓直接發配徭役,收糧的外地商人則是罰沒其財產,並受杖責。
去年整個河北道又遇上了旱災,邢州的那些貧苦百姓,大多因為糧食減收,加之又賣不上價錢,交不上稅,而因此被迫上山當了匪。
不僅如此,他還將原本——”
“等等,這事兒朝廷應該會下令減稅啊。”楚王殿下雖然老是嘴上叫著自家老爹是昏君,但是他還是知道自家老爹會如何應對這種情況的。
“殿下,那王大用雖然也頒發了告示,說朝廷要減免田地的租稅,可他卻私自將朝廷減免的租稅又加到了其他的稅收項目上……”
“鎮玄兄,可以了,彆再說了……”王玄策知道再任由張鎮玄這麼說下去,楚王殿下怕是要直接提刀去邢州府衙砍人了。
“鎮玄,玄策,本王突然有個好主意。”此刻,原本怒火中燒的楚王殿下,將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兩位心腹家臣:“他王大用千方百計的讓那些老百姓被迫落草為寇,你說……本王回頭讓他自食苦果如何啊?還有邢州城內的那些糧商……那幫喪儘天良的奸商……他們有一個算一個,都得為自己曾經造下的孽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