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將軍不打算陪殿下進宮?”王含章作為一個新人,顯然不知道張鎮玄這位竇氏年輕供奉的含金量。
“有小天師在,殿下的皇宮之行定然萬無一失。”——裴行儼雖然剛加入竇氏家臣的行列不久,可他對於張鎮玄的來曆卻是清楚的很——當初自己能夠獲救,便是得益於老天師張韞在關鍵時刻的悍然出手,自己雖然被人稱作“萬人敵”,可是在那位老天師麵前,還是不夠看。
而眼前這位小天師,可是被老天師親口承認,其未來成就會遠超張家曆代先輩,可比肩先祖張角的道門絕世天驕。
所以有他在楚王殿下身邊,裴行儼自然放心。當然,雖然裴行儼想是這樣想,可這位前隋萬人敵,如今也掌握了哄楚王的技巧:“況且楚王殿下少年英雄,亦非等閒之輩。”
“行儼啊,你這話說的本王愛聽。”楚王殿下聞言眯眼而笑:“你放心,行事當日,本王一定會給你配備充足的人手。對了,懷仁他們幾個本王也一並交給你了,王宮之行雖然說不上危險重重,可畢竟是跟禁軍玩命,本王怕打起來心中有牽掛,放不開手腳。”
“唯!”裴行儼自然沒辦法拒絕楚王殿下的命令,況且在他看來,攻打城門,的確是當日最輕鬆的一項任務了——隻是……攻下城門後,如何將其牢牢守住,卻又需另當彆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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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於楚王殿下在書房跟家臣們的聚眾議事,泉蓋蘇文就顯得很孤家寡人了。
他甚至都沒有去找自己的父親,上一任高句麗大對盧——淵太祚商量此事,自從與楚王殿下定下約定後,他便時常將自己關在府中的密室內,看著擺在自己麵前的高句麗地圖,久久不發一言。
察覺到兒子異常的淵太祚,幾次找來兒子詢問,得到的回答卻隻有一個:“父親,我隻是在思考該如何拿下新羅和百濟而已。”
“真是如此?”淵太祚看著眼前這個自己向來認為是最出色的兒子,他的眼角微微流露出一絲身為父親的威嚴:“自從你上次歸來,便處處透露著不對勁……蘇文,你跟為父老實交代,外邊兒的流言……可屬實?”
“父親,那些不過是高建武試圖中傷兒子的卑鄙伎倆,如何能當真?”眼見父親懷疑,泉蓋蘇文幾乎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道:“兒子……也是身不由己……”
“你是不是還對那個女人念念不忘?”淵太祚看著一直心不在焉的兒子,他的心中漸漸生出不好的預感。
“父親,怎麼會……”泉蓋蘇文微微收斂心神,開始認真對待其父親的問詢:“兒子明白,眼下的局勢對我們來說十分不利,在這種時候,兒子怎麼可能還因為兒女情長而失去對大局的判斷?況且如今我與她……早就沒了可能,兒子能做的,唯有屈身守分,保持絕對的耐性,才能從紛亂複雜的朝堂鬥爭中穩住陣腳,直至機會到來,一舉翻身!”
“說得好!不愧是我淵太祚的兒子!”此時的淵太祚尚不知曉,泉蓋蘇文口中的“機會”是怎樣的一個機會,老人隻是從兒子的這番話語中品出了兒子身上堅韌不拔的品性以及能屈能伸的梟雄之心:“蘇文,你記住,身為家族的掌舵人,你在任何時候,都要保持絕對的冷靜,不要被誘惑,不要受威脅,一切都以家族的利益出發,一切都以大局為重,如此,才能算得上是一位合格的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