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長文想的這樣,不管是大司馬還是淮南王,都是宗室棟梁,我皆有好感。”
劉備將黃瓜柄部抓著丟出門外,又說:“對我軍而言,如今曹操乃是國賊。到了現在這一步,我若勒兵不動,又或者與曹操停戰,我軍士氣勢必大喪。沒了這蓬勃銳意,與誅邪鎮惡的正氣,我與劉景升之流何異之有?”
劉備指著東邊:“這一戰難以避免,淮南王要與我談,就等我打贏了再說。我若是戰敗,亦無顏麵去見淮南王。”
陳群聽了不覺得意外,就拱手:“既然玄德公誌意堅決,那仆也不好再說什麼。”
頓了頓,陳群就問:“玄德公可能予仆書信,仆久有遊曆關中、拜謁大司馬之心,奈何此身羈縻許都難以動彈。如今玄德公已惡了淮南,仆要為豫州之士多謀一分退路。”
劉備上下打量陳群,突然嗬嗬笑了起來:“此小事耳,正好憲和也要去見大司馬,長文與他同行。北海孫公?已在關中,有公佑接應,我想長文往來出行自不會受限。”
陳群又問:“可否延遲幾日?拜謁大司馬乃是大事,仆欲召集許多英傑之士,同往關中,商議天下大事。”
“這恐怕不行,軍情如火,憲和今夜就會啟程,大概七天後能到長安。”
“是,仆這就去與魯肅道彆。”
陳群起身施禮,見劉備沒有其他要囑咐的,就後退幾步,才轉身離去。
他出去後,關羽從屏風後麵轉出來:“大哥,兗豫之士怎麼如此沒有風骨?”
劉備乾咳了兩聲,徐庶從屏風另一端轉出來,麵色如常:“主公,如今看來,新朝成立,各方擁護組成聯軍,也是烏合之眾,絕非大司馬敵手。看陳長文姿態,想必各方內部不缺此類人物,未來此公這等人物爭相討好大司馬,這天下形勢恐怕不會像江淮人想的那樣。”
想到關中的強銳,徐庶也是忍不住輕歎一口氣。
之前大破南匈奴斬首十萬,還能自我安慰,畢竟南匈奴已經衰落,首級含金量與雜胡類似,不如羌人,也不如烏桓,更比不上鮮卑。
現在倒好,出征河西之際,順路殺掉鮮卑新舊兩個爭位的王,新繼承的王就急著請降。
具體斬首多少也不知道,等到後續首級運到骷髏巢才能檢閱明白。
關羽這時候也說:“大哥,事已至此,也沒什麼好懊悔的。我軍當專心眼前,務必竭力與曹賊一戰。”
隻要沒有全軍覆沒,大家也是有退路的。
哪怕劉表父子重新奪走南陽,那他們就去關中做個客將、客軍。
以大司馬之前表現出來的一貫慷慨的模樣,不會短了他們吃喝用度。
說不得會托付方麵重任,讓他們專心去幫忙經營、攻略某一個方向的敵人。
有時候客軍比內部的人好用。
“是我要剃他的發須,我又怎會後悔?”
劉備示意關羽、徐庶吃黃瓜,繼續說:“難怪大司馬喜歡剃彼輩的須發,的確頗為痛快。讓我不爽快的是陳長文,本以為他多少能有些公義之心。再看看袁曜卿,就知彼輩心中隻有小家得失,並無大家、國家。”
劉備說著輕歎,對關羽、徐庶說:“難怪大司馬視彼輩如賊。”
徐庶認同這番言論,隻是臉麵上有些掛不住。
關羽就解釋說:“陳國本為中原強藩,旦夕之間覆滅,便是家賊引狼入室。大司馬出身陳國王室,豈會不察?”
劉備也點著頭,抬手摸自己光溜溜下巴,拇指扣在髭須上來回摩挲:“不管這些了,朱靈可有回信?”
負責情報的徐庶立刻回答:“尚無動靜。”
“再催一催,告訴他淮南即將稱號之事,我軍站在大司馬這裡。”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