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出帳時,賈詡就將手裡勸降書丟到了火塘裡,燃起一片火焰,讓略昏暗的帳內頓時一亮。
曹操見了,麵無表情。
等其他人陸續出去後,曹操才忍著疼痛對許褚呼喝;“仲康進來。”
“明公?”
“取兩桶冰水來。”
“喏。”
許褚應下,轉身離去時濃眉緊皺。
而大帳內,曹操翻閱桌案上積攢需要處理的軍書、書信,頓時頭大如鬥。
不由想起了大兒子曹昂,有時候他側臥榻上歇息,會由曹昂為他閱讀書信和軍書。
至於其他人,他不信任。
他對閱讀的軍書、書信做出處斷,曹昂也能一字不改的批注;而曹昂之外,他找不到這種合適、可以信任的人。
想到曹昂,曹操又生出一股力氣,將腦袋裡的不適應感強壓了下去。
不多時許褚就提著兩桶冰水進來,應曹操所指,許褚取來布巾浸入冰水後擰乾,為曹操敷在額頭。
曹操懶洋洋側躺在榻上,一副不想動彈的模樣。
頭上敷著濕巾,對許褚說:“仲康去調派快騎,我要往雒陽送一份急信。”
“喏。”
許褚轉頭出去,這種小事對著帳外小吏囑咐一聲,下麵人自會辦妥。
期間曹操則思索幾個年歲略大的兒子,第一時間將曹丕排除。
宛城驚變的那個晚上,曹丕也在軍中。
這就是他們父子之間的一根刺,不拔的很難受,拔的話就要破開皮肉,才能找到這根刺。
隻有流血,或其中一個人徹底消亡,這根刺才會消失。
以現在的形勢來說,這基業也不適合曹丕接替。
曹仁重傷已經被排除,曹純性格也不適合。
曹休根基更淺,哪怕繼承了曹洪的大部分部曲和勢力,但曹休難以受到其他人的認可。
隻有曹彰,這個已經展現勇猛性格、強硬手段的兒子才適合。
曹操掙紮起身,想要捉筆去寫書信,又怕自己寫不出來被許褚察覺。
就坐在榻邊,對進來的許褚說:“仲康執筆,這份信寫給子文,讓他接到書信後星夜來函穀舊關。”
許褚愕然,抬手扣扣鬢角須發:“喏。”
老老實實去磨墨,整個人趴在桌案上,左手壓穩一片帛,右手捉筆一筆一劃認真書寫。
不多時就將一道簡略的書信寫好,隻有十幾個字。
這時候曹操也來到桌案邊上,現在腦袋好多了,起碼看著這些字跡不會加劇症狀。
他取出兩個私印給許褚,許褚分彆用印:“明公,可要用公印?”
“不必了。”
曹操看著許褚將帛書折疊裝入密匣,泥封用印後,又用一卷竹簡裹了,紮緊後外出遞交給帳外候命的快騎信使。
聽著使騎策馬離去的蹄聲,曹操才稍稍心安。
晚上有軍事行動,曹操也不例外,忍著不舒服開始飽餐,營地各處吏士也是有默契的加餐,收拾緊要的行囊。
曹軍大營北兩三裡處,千騎簇擁,甘寧駐望曹營上空彌漫的炊煙。
又仔細觀察遠近雙方的旗幟判斷風力、風向,甘寧就對身邊人說:“傳令陝津、陝城,閉門緊守,不得妄動。違令者,立斬不饒!”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