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篩查一番,隻留下十三歲以下、姿貌相對平平的少女後,餘下都集中安排去做軍服、旗幟去了。
女武官又說:“眼前夫人不妨封閉門亭,外人自難叨擾。”
緊接著,她又說:“大司馬曾有禁止、減少州郡無關人員流動之教令,上黨崔公幾位侄女能來甘泉山,其中或許有可查之處。”
“不妥,其中有可查之處,也不該我來查。”
甄宓思索著,不由端坐,頎長脖子上下巴一轉看向女武官:“孔融近來懶散,給他找些事情,派人去問此事。”
女武官一愣,隨即出於警惕,就問:“可是去問上黨崔公侄女何以能來甘泉山?”
“對,就問此事,其餘不問。”
甄宓說著站了起來,又說:“口語當麵詢問難免會有隱患,稍後你持握手書,當麵去問。”
“喏。”
這件事情過於急迫,甄宓立刻就來書桌前執筆,沒有寫她熟悉的隸書、楷書,而是這段時間專心研究的金簡書。
帛書之上就寫了這麼十幾個字,隨後拿出黑熊給她的私印,蓋了上去,是金簡書法印文,四個字‘青春居士’。
與她相對,馬芸那裡也有一方私印,是‘朱夏居士’。
此刻的大司馬幕府外圍,孔融倉促建立的府邸內三十多名士人狂歡、宴飲。
這座府邸修建的比較怪異,擁有一個十分寬敞,堪稱龐大的大廣間,占了院落總麵積的四分之一。
彆說三十多人,就是近百人也能擠在大廳裡宴飲。
此刻的關中酒水專營禁止私釀,隻準用五銖錢購買官營酒水。
即便這樣,以孔融這幫人的俸祿、收益來說,天天狂飲不現實,但七天小聚慢飲,半月大聚狂飲還是沒問題的。
比起許都、北海之時,孔融這裡酒水儲備沒有那麼充足。
來他這裡宴飲也就多了一條新規矩,那就是要自備一些酒水。
能來孔融這裡,被孔融看重的人,也不是缺錢買酒水的人。
以至於孔融申時離開幕府衙署,步行不到一百五十步就來到自己宅院,立刻就聞到了各種酒水、嘔吐混合的氣味。
孔融還沒來得及解下冠帶,就見來關中做人質的劉琮搖搖晃晃從廁所走出來,走出來七八步才認出孔融。
抬手指著孔融想要打招呼,就是步法蹣跚,嘴裡嘟嘟囔囔說不清楚話語。
勉強又走了幾步,腿腳一軟栽倒在地,就哪怕側臥在木地板上沒了動靜。
見他這樣子,孔融眼睛都不眨一下。
見多了暢飲大醉的場麵,醉死的,飲酒吞藥狂躁而死的,還有被仰躺嘔吐如噴泉自己把自己淹死、嗆死的。
甚至冬天在廁所前凍死的,酒後鬥毆而死的……種種場麵見多了,孔融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了。
他清楚劉琮的心緒愁苦,清楚歸清楚,也隻是清楚罷了。
比起世上其他人,劉景升的兒子已經幸福太多,反正比他幸福、幸運。
孔融正要往裡麵走,門外當值的門尉快步而來:“司直公,留步!”
這門尉也是糾結,不知道該怎麼介紹甄宓的女官。
畢竟這是這類女官第一次來找幕府重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