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長弓廳叛亂(1)(1 / 2)

約恩羅伊斯爵士默許了威瑪跟隨阿提斯的舉動,他帶領符石城剩餘的數百軍隊跟隨阿提斯,並喚回兩個兒子與他彙合,以阿提斯之名出征。

阿提斯理了理信的內容,這讓他心中難以平複。

信中最重要的一條,主政長弓廳近六十年之久的老伯爵伊恩·杭特死了,不是暴病身亡,而據父親信中篤定的內容,是伊恩·杭特的長子繼承人傑伍德·杭特用毒謀殺了老伯爵,不僅如此,傑伍德還囚禁了自己最小的弟弟哈蘭·杭特,若不是看守監獄的獄守忠於老伯爵,這些信息就不會流出長弓廳。

幼子哈蘭借助獄守的幫助,將傑伍德·杭特毒殺老伯爵的消息傳了出來,甚至告知自己的父親,此次匪患輕鬆入穀並不是鐵民的幫助,而是叛徒傑伍德放鬆了本該森嚴的五指半島戒備。

雇傭海盜侵擾穀地,其目的僅僅是為了迫使驍勇擅長統禦的次子帶兵離開長弓廳,也就是率騎兵出走搜尋匪徒的尤斯塔斯·杭特,好讓整個長弓廳都處在叛徒傑伍德的控製之下。

他聲稱自己看到了無數匪徒霸占了城堡的裡裡外外,城堡裡的女眷均慘遭不幸。

父親對此無比篤信,他不認為哈蘭會撒謊,因為老杭特伯爵對幼子的寵愛在整個穀地都很出名。他說,經過深思熟慮,決定讓自己帶兵出征長弓廳,主持正義。

信中提到,哈蘭請求獄卒把信直接發往君臨,但獄卒表示自己並不像學士那樣可以指揮渡鴉,送信的範圍僅限於穀地,無奈之下哈蘭隻好讓獄卒把信送給鷹巢城。

“蹊蹺的事情又多一件。”,阿提斯心裡想,這個杭特家的幼子沒有要求把信交給艾林穀的大總管奈斯特·羅伊斯,也沒有把信送到符石城,告知自己這個穀地繼承人,而偏偏交給了僅有學士管理的鷹巢城。

更奇怪的是,父親雖沒有在信中明說讓自己率兵的理由,僅是為了讓他主持正義,建立榮譽。可如此重大,且關係到穀地顯赫貴族的大事,可不能隻是因為要讓他得到一些威望和榮譽就命自己出征,雖說約恩大人才是真正的指揮。

阿提斯自己覺得最妥當的做法,是月門堡與符石城兩路從陸上出兵,一路掃清艾林穀道路匪患並與杭特家族出征的次子尤斯塔斯彙合,另一路翻越明月山脈,從側翼襲擊長弓廳。

同時海鷗鎮派出艦隊封鎖五指半島,最好君臨也能派出艦隊。

這可是貴族叛亂的大事,弑親背誓那個傑伍德可是樣樣都占,更何況五指半島本就是防止狹海對岸入侵的重要屏障,作為當地的頂梁家族,杭特家族以及長弓廳的秩序絕不容失。

也就是說,即便自己帶兵,也需要大總管奈斯特與海軍艦隊的相助,才叫妥當。

這種擔憂主要是看到父親的信中沒有提及後手,沒有第二梯隊的援軍,似乎隻是想讓自己在穀地諸侯麵前建立這一眼就看出內幕的威望。

約恩走到阿提斯身邊,他似乎看出阿提斯的疑慮,便伸手拉住阿提斯的馬韁,說:“第一次跟隨大軍出征,緊張嗎?”。

阿提斯搖搖頭,他更多把注意力放在穀地與七國的政治上了。

“好孩子,你將是個好封君。”,約恩讚賞地看向他,隨後似乎替阿提斯解惑般說,“我的好親戚奈斯特陷入了不好的境地。”。

“大總管?”,阿提斯問道。

“是的。”,約恩瘦削的臉半邊被陽光照得發亮,“杭特家的小兒子在送往鷹巢城的信裡提到,他在叛徒兄長傑伍德的房間裡常常發現他與月門堡的奈斯特·羅伊斯的通信,因而他不相信艾林穀大總管,也不相信符石城的羅伊斯。

也因為這樣,鷹巢城的學士才沒有把信發給更近的奈斯特,而是直接發給了君臨。”。

這是阿提斯沒有料到的,但他還是靜靜地聽。

“你的父親,我的艾林公爵在給我的信中表示這是那個杭特小子太害怕了,導致疑神疑鬼。”,約恩輕笑地說,嘴角流露一絲不屑。

“正確的想法。”,阿提斯心裡讚賞父親。

“但艾林公爵告訴我他並沒有把那信的內容告知奈斯特,希望我輔佐你平定叛亂後再商討,這顯然信任我甚於他。”,約恩有些憤恨地說,“但他之前卻把艾林穀大總管的身份交給了奈斯特,簡直不可思議。”。

不知為何,約恩大人似乎非常喜歡在自己麵前說自己父親的牢騷話,而且都頗為敏感,阿提斯轉移了話題,“長弓廳有多少叛軍盤踞?”。

“即便加上那群無組織的海盜,也不會超過五百。”,約恩似乎不把眼前的戰事放在心上,“等我們的軍隊在艾林穀彙合時,就有將近八百士兵,這不是場大仗,阿提斯。”。

“他們在一塊彙集是好事,這群匪徒。”,阿提斯輕聲說。

“聰明,就怕他們都跑到明月山脈裡去了。”,約恩加快馬步,向前喝令軍隊提高行軍速度。

威瑪見約恩走遠,方才策馬走到自己身邊,“父親為什麼整日都看起來不高興。”,他望著前麵遠去的背影,不解地問。

“大概是,太驕傲了吧。”,阿提斯忍不住想笑,威瑪詫異的眼神也顯得格外滑稽。

“亞當帶了吧。”,阿提斯問。

威瑪指了指馬匹上的背袋,輕聲說,“在裡麵呢,我生怕它的利爪把袋子撕得粉碎。”

阿提斯似乎能感受山貓亞當的輕吟,心中安全感頓時提高一大截,“隻要它在我身邊,就沒有刀劍能快過我。”。

穀地騎兵馬踏穀地的野草,野草匍匐在地,臣服於武力的淫威,陣陣灰塵撲鼻,行走不到一會兒阿提斯自己的鎖子甲已沾滿灰塵。

灰塵揚起的前路有些模糊,周圍灰塵包裹的情境反而使阿提斯沉下了心。

“小規模的戰爭”的詞句映入阿提斯心神,他仔細揣摩父親的安排用意,父親顯然有意安排隻讓符石城出兵,把規模控製在最小似乎是不想讓出兵的消息泄露。

穀地的特殊地形也的確適合隱藏消息,隊伍行軍總是沿著山路,因為高山氏族和匪患的緣故,恐怕少有人會冒險進入山路,除非是不要命的雇傭騎士。

消息不想泄露是為什麼?阿提斯輕撫腰間的佩劍,觀望著擺手驅趕灰塵的威瑪。

“奈斯特。”阿提斯找出了答案,父親對奈斯特心存疑慮,這是唯一的解釋,恐怕羅伊斯爵士的信裡也提及了這一點,否則他反應不會這麼大。

可奈斯特兢兢業業管理穀地多年,遠在君臨的父親應該最信任他呀。

阿提斯想不出為什麼,雖說杭特家的小兒子說明了情況,但自己仍未完全理解,他隻好先接受了事實。

日夜行軍,人馬未免疲憊,阿提斯不願冒險走出自己親兵的視線,但有時會悄悄把山貓亞當放出去,他知道第二天淩晨亞當自己會找回來。

進入艾林穀不久,杭特家出了名的騎兵統領尤斯塔斯與約恩羅伊斯的兩個兒子安達和羅拔集合的軍隊便已找到了自己的隊伍。

尤斯塔斯·杭特單膝跪在阿提斯麵前,他年近四十,身著厚重的鎧甲,一柄長槍斜掛於後背,右手緊握佩劍,麵部顯然長期沒有打理,胡渣沒有禮貌地格外顯眼。阿提斯注意到,他戰馬的側麵還綁著一袋短矛。

“艾林大人,杭特家的尤斯塔斯向您致敬。”,尤斯塔斯皺著眉頭,長長歎息,“杭特家族令穀地蒙羞了。”,說完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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