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蘭尖銳的孩童聲響起,“父親,你看!”。
順著布蘭手指的方向,一團團毛茸茸的幼狼微揚著嚶嚶聲,在不遠處的樹根處匍匐。
隨死而生?艾德不安地想。
孩子們沒有惶恐不安,興奮地貼近這些小家夥,喬裡緊握著手中的劍柄,他對艾德警告道:“這可不是什麼好家夥,大人。”
布蘭向自己哀求,“父親,求你讓我們養他們吧。”,說完羅柏和瓊恩都望向了他。
艾德猶豫不決,但他的眼角看到一條白色的幼狼躺在不遠處,孤零地縮在草叢裡。
而瓊恩,他憂鬱孤獨的眼神望著自己,似乎有話要說,“這裡有五隻小狼,三隻公的,兩隻母的。”
艾德知道他要說什麼,閉上雙眼。
“您有五個孩子,三個兒子,兩個女兒,史塔克的家徽又是冰原狼,你們注定要收下這群小狼。”,瓊恩走近艾德,這使他無比心酸。
艾德沒有回答,羅柏自告奮勇說要親自撫養小狼,布蘭也催促著自己。
他望著雪諾,指了指遠處的白色幼狼,“你也是我的兒子,這是天注定的,瓊恩。”,說完轉身上馬離去,留下瓊恩驚愕但喜悅地待在原地。
你永遠是史塔克家的人,萊安娜的奔狼之血遠勝那個畜生!艾德任由飛雪撲麵,心裡想道,他沒有任何時刻比現在更恨那個死在勞勃錘下的雷加。
......
雪已遍布眼前的土地,提利昂不斷地打起噴嚏,不斷咒罵著北境的鬼天氣。勞勃國王也失去了騎馬尋歡的興趣,被北方的嚴酷冷意逼進了車駕裡,但他堅持讓喬佛裡在隊伍的最前麵,“你是王室的顏麵!”,勞勃咆哮著對喬佛裡說,喬佛裡似乎非常受用這句話,居然真的學著之前勞勃帶領隊伍的樣子走在了隊伍的最前麵,他的鼻子凍得通紅。
阿提斯與艾林家族的藍袍子騎兵走在一起,雪不算大,但寒意凜冽,安蓋提前準備好皮毛大衣給自己裹上,儘管如此,體感依然冰涼。
北境的居民甚至沒有正眼觀察他們這群南方人,但戒備和警惕似乎始終可以在這群沉默百姓的臉上看出,他們抓緊收割麥子,想在寒冬前的最後一刻收割完最後一根麥子。
刻著人臉的心樹也變多了,烏鴉到處都是,阿提斯總感覺這群烏鴉在跟著自己,想起那次離開君臨的夢境,他不願繼續騎馬,而是躲進了車駕中。
“也許我也該進來。”,提利昂搓著手爬進車駕。
“你不該去王後那裡嗎?”,阿提斯用匕首削著水果,問。
提利昂不客氣地灌下一杯酒,“我親愛的老姐會一腳踢下我,我親愛的國王大概率會放聲嘲笑,不敢哦,艾林,隻有小鷹才會收留畸形的小獅子,嚇不倒你哈哈。”
阿提斯一路上習慣了提利昂的伶牙俐齒,隻是微微一笑,欣賞著滿天的飛雪,這不是他第一次見到雪,但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如此漫長的雪。
“穀地的雪總是很急促。”,阿提斯對提利昂說,“有時還會下冰雹。”
提利昂嚼著水果,說道:“但願長夏永遠不會停止。”,他舉起酒杯,對準自己。
阿提斯也配合地舉起酒杯,“但願如此。”
安蓋自從踏進北境,話就少了許多,這些天他一直在向阿提斯請教箭術,手掌上道道紅印令人矚目。
“你收的侍從不像是貴族。”,提利昂當麵說。
安蓋聞言抬起頭,“當然不是,侏儒大人,我出生在多恩邊疆地,後來到了君臨,無名無分。”
“挺大的怨氣嘛,小子,瞧瞧你那健壯的身子,再看看我這個侏儒的畸形身體,我猜你肯定想,喔喔喔,這個侏儒小惡魔怎麼會出身大貴族?喔喔喔,我怎麼是個卑微的平民,喔喔喔!”,提利昂的言語令安蓋的臉瞬間通紅,安蓋憤怒地瞪了提利昂一眼,弓弦都被他拽緊了。
“你若不是蘭尼斯特,恐怕終有一天會被嘴給害死。”,阿提斯笑著說。
提利昂滿不在乎地聳聳肩,“感謝諸神恩賜。”
車隊被一陣嘈雜的馬蹄聲掩蓋,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阿提斯探頭望去,巨大的花崗岩城牆巍峨地矗立在前,馬蹄聲則來自於前來護衛的北境騎兵。勞勃國王此時下了車駕,騎上了駿馬,威嚴地走在隊伍最前麵。
“終於到了。”提利昂伸了懶腰,嘟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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