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回去,”索默爵士說,“蘭尼斯特的矮子。”
提利昂撇嘴說:“我還以為咱們算是好朋友呢,算我多想了。”他遺憾地長嗟,在索默眼裡仿佛受了委屈的醜陋猴子。
索默厭惡地擺擺手,“沒有河間地人對你有好感,若不是泰陀斯伯爵......”
“你親愛的伯爵可以因此獲得泰溫大人的青睞,笨蛋,到時候你也能受益不少。”提利昂說,自顧自地走回他在奔流城被安排的臥室。
已經砍頭的小指頭給凱特琳寄的消息?還是針對自己和阿提斯·艾林的,嘖嘖,小指頭死得不冤,一席話挑起西境、穀地、北境三個地方的矛盾,現在率先遭殃的卻是河間地,這麼倒打一耙小指頭圖什麼?
不論他圖什麼,他的陰謀已經和他一塊和陌客下了七層地獄,一定落空了。
提利昂注意到艾德慕·徒利匆匆帶著接近兩千徒利家的士兵出了奔流城,隻可惜不知道去往何地。小指頭的死訊是凱特琳此前親口告知,而泰陀斯伯爵帶來看護自己的守衛也是守口如瓶,絲毫不透露河間地的行動。
不過大差不差,應該是河間地的西麵有自己的好父親泰溫大人的大軍壓陣,凱特琳那個女人在三叉戟河逮捕自己的時候就應該想到這一點,那時候提利昂以為她要北上臨冬城,可卻被這個女人的一些小聰明瞞過,北方的影子沒有見到,奔流城已經住了好多天。
之後提利昂便想,如果自己父親泰溫大人想要出兵教訓凱特琳·徒利,必定會從金牙城東進,奔流城就暴露在西境的鐵蹄下。可是凱特琳卻偏偏來到一開始便注定凶險的奔流城,沒有選擇前去更為保險,更為險峻,易守難攻的鷹巢城,畢竟前首相夫人,凱特琳的親妹妹萊莎·徒利在那裡,若是自己被抓到那裡,跟自己關係不錯的阿提斯現在應該還在君臨,到時候真的可以說是凶多吉少......
而現在凱特琳的話卻提點了他,哈!凱特琳這麼做不是因為決策失誤,而是把邪惡的,罪不可赦的,該下七層地獄千刀萬剮的他和鷹巢城公爵當成一夥兒了,哈哈!
提利昂哼著小曲兒,他看著天光透過的窗,心裡感覺離開這鬼地方的時候快到了。
......
學士拿著霍斯特老爺以前用來澆花的噴頭,對著臥室外前廳的花草澆灌,在霍斯特老爺病倒這些天,自己總安排侍女嘗試著把這裡安置成有些生機的模樣,放些花草,放些老爺喜歡看的書籍,還有老爺全副武裝佩戴的鎧甲長劍和盾牌統統掛在這裡,方便霍斯特老爺能下床走走時還能看到自己的東西完好的擺放在他麵前,也許那時候老爺的心情會好許多。
他歎息著,但似乎前線的消息還算美好,艾德慕少爺帶兵擊退了許多騷擾來犯的西境騎兵,河間地軍隊士氣大振......
若是如此,那前線倒可放心,自己替徒利家管好奔流城就可。
學士走進臥室,正待招呼侍女進來打掃臥室裡不知怎麼存在的汙漬,卻看到老爺的床榻上半躺睜眼的霍斯特老爺,後者安靜地看著窗外的枝椏。
“老......爺?”學士結結巴巴,“蓓裡,快來。”
霍斯特微微抬起手指,學士立刻會意噤聲,走上前去,蹲在床邊。
奔流城公爵貼近學士的耳朵,“通知所有人,”他稍微緩了緩,“前往主廳。”
“老爺,你的身體......”學士說。
“油燈快枯了,就彆擔心它給屋子燒著了......”霍斯特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學士隻覺得心底悲慟翻湧,“遵命,老爺。”
......
提利昂的臥室在奔流城的最裡麵,數十個布萊伍德士兵守在外麵,這屋子足夠大,隻不過有些潮濕,凱特琳夫人無論如何也不允許任何侍女進來幫提利昂收拾房間,即便床板快要發黴發臭,凱特琳也堅持這一點。若不是布萊伍德的士兵進來做了仆人的活兒,今天自己還真就睡在石地板上,鋪些稻草倒也舒服。
奔流城一個吟遊歌手都見不到,提利昂沒見過任何城堡像是這樣的無聊,即便是北方佬的臨冬城,靡靡之音也是不缺,可在這裡,真就沒有,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正想著,臥室的門突然打開,熟悉的索默爵士探頭進來,“小惡魔,霍斯特公爵找你。”
提利昂抬起頭,“誰?”
“奔流城公爵,彆廢話了。”索默爵士又把頭縮回去,關上門。
老公爵病好了?提利昂整理整理著裝,長籲一口氣,他猜,也許離開奔流城的日子就在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