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雅魯加河去維吉瑪湖,說近也不近,需要橫跨大半個泰莫利亞王國;幸好,獵魔人世界雖然因為少了創世神而在高層次生命方麵比阿爾達弱了一籌,但也有自己的顯著優點――空間魔法普及度極高。
但凡一個高階術士,傳送門法術都是標配;實力弱一點的,傳送個幾十英裡,實力強的能橫跨一個國家,若是精心布置的傳送法陣,橫跨半個大陸都不是難題。
術士們都能做到的事,換成貨真價實的神明做起來自然更輕鬆。前腳湖中女士提出建議,後腳眾神就來到了黑燕鷗島;算算時間,估計屋裡的葉奈法和希裡還沒來得及收拾好餐桌呢!
維吉瑪湖並不太大,即便將沼澤區彎彎曲曲的湖岸線全部算進去,也不到百英裡周長,按直線距離算,湖中女士所說的魚人祭壇距離北邊湖岸的泰莫利亞首都維吉瑪城也隻不過十英裡。
按照遠離知性生物的要求來看,這個地方本不適合作為時空縫隙的安置點。不過,當林?與獵魔人世界的土著神明來到祭壇所在湖心島後,很快就明白為什麼湖中女士會鄭重其事地推薦這裡。
大湖南部的黑燕鷗島地下百尺――大約與周圍湖床平齊的位置,一個天然的空間縫隙正在逐漸成型。
“你似乎把情況描述得太樂觀了,女士。”林?站在魚人祭壇中央,腳下是曆次祭祀活動所遺留的血腥汙濁,而祭壇就在地下空間縫隙的正上方;“不需要百年時間,少則數年,多則十數年,通向深淵的空間縫隙就會完全成型。”
湖中女士俏皮地聳聳肩,裝做沒聽懂執筆人對她謊報軍情的指責。她一絲不掛的湖綠色身體在湖邊淺水中遊動,同時以地主的身份為來賓們介紹:“魚人們一般會從這個淺灘登陸,但他們不喜歡離開深水區太久,所以每次祭祀都在很短時間裡完成血腥殺戮,獻上祭品。一個好消息是,不是所有魚人都崇拜那個邪神;但也有一個壞消息,受邪神影響的不止魚人,還包括許多生活在湖畔的人類居民。”
來訪眾神莫不深色凝重;從登島的第一時間?們就嘗試著窺視邪神,而後紛紛確認了執筆人對湖中女士的“指責”。
這個“不要臉的光屁股寧芙”果然把情況說得太樂觀了,肯定是故意的。
魚人的祭壇並不大,但處理得很用心;每一塊石頭都經過精心的打磨,沿著祭壇邊緣位置雕刻著怪異的花紋。祭壇的上半部是一個圓滾滾的圓柱型巨石,魚人在石頭正麵雕刻出粗糙、抽象的臉部特征,並用綠鬆石做了裝飾。
那張臉與林?前世看過的某個複活節石像照片有五六分相似。
“這似乎是文字?”丹德裡恩撫摸著祭台上的花紋,語氣有些遲疑,“魚人們有文字嗎?”
“當然有,不過並不發達,不能表述太複雜的內容。”湖中女士走上岸來,伸手撫摸著同一道花紋,被?手上的水漬染濕後,花紋紋路變得更加清晰;“用魚人的語言來發音,這個詞應該念‘達岡’,這是邪神的名字,魚人在祭祀時會不斷地念誦它。”
“達……岡?”林?反複念誦著這個名字,這個獨特的發音,以及適才對深淵邪神驚鴻一瞥所見的畫麵,都在不斷地刺激、喚醒他某些原本印象不深的記憶。
“達岡……Da――gon……達貢?艸,大袞?!”執筆人腦海中突然湧現的記憶讓他倒抽一口涼氣,前世偶然看過的恐怖故事對他發動了一次“襲擊”。
單純一個“大袞”倒無所謂,但是?背後所代表的那個“族群”或者說“體係”才是最麻煩的。麻煩之處不在於?們對執筆人或神明有什麼直接威脅,而在於?們對執筆人或神明所處的世界有威脅。
林?又不是生活在無人的虛空裡,丹德裡恩?們也不是。大家總得找一個世界容身,而且還得是有人、有生活氣息的世界。
但是,克蘇魯的存在,尤其是有關?們“認知”的無限製擴散恰恰會毀滅人類,毀滅文明,毀掉世界上的生活氣息。
“你知道這個名字?”丹德裡恩注意到林?的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