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歡宴(1 / 2)

宴會廳有人是偽裝的恐怖分子。

杜丘生對此十分確信。

這裡是多弗城,一年一度的“法神節”快要到了。

除了本地法師塔會在節日當天舉辦慶典之外,高貴的法師老爺們會提前舉辦私人的宴會,邀請同行們和一些與法師關係緊密的凡人家族。

在杜丘生看來,這很像所謂的大企業年會,或者合作夥伴大會。

正因此,今日在場來賓非富即貴,無不衣著華麗、舉止優雅。

但他們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已經悄悄來臨。

因為在場有更吸引人的“樂子”。

宴會廳的正中央,有一個不著寸縷的小孩。沉重的枷鎖套在他骨瘦嶙峋雙腿上,營養不良的小臉充斥著恐懼,但是他不敢喧鬨。

因為他要乖乖扮演一個玩具,伺候比鐵鎖更恐怖的“洪水猛獸”。

一小撮貴婦小姐圍著他,手上端著各種食物給他投喂。她們臉上泛著紅潤的憐憫,仿佛親手拯救了一隻街邊的流浪狗。

“這個凡人小孩好可憐,為什麼會瘦成這樣?”

“聽說凡人每天隻吃幾個麵包就能活下去。他們為什麼不吃肉?”

“媽媽,媽媽,我可以養他嗎?他可以和我的小貓睡在一起。”

“他為什麼不吃了?我家的狗每天都要吃八磅肉呢!”

可憐的小男孩嘴裡塞滿了食物。鼓脹的腹中,胃袋長期未接受葷腥,還為了今天的“表演”挨餓了很久,已經隱隱作痛。持續的咀嚼讓他酸脹的咬肌控製不住下巴開合,一些汁液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淚水在他的眼眶裡打轉,但是他不敢哭。

這些法師會不高興。

“啊呀,他好臟,媽媽我不想養他了。”

杜丘生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幕。

從穿越過來的第一天他就知道,這是一個病入膏肓的世界。

但此刻,他無能為力,因為他並沒有法師的天賦,無法通過冬塔·茵維諾塔的選拔成為法師。

他出現在這裡,是作為……一個侍應。

啪嗒,一隻纖纖玉手將空了的香檳杯放在了托盤上。

杜丘生微微矮身,讓貴客能夠不用費力地放下空杯,取走一杯新的香檳。

穿著一身筆挺的侍應製服,杜丘生穿梭在金碧輝煌的宴會廳中,時不時用眼角的餘光打量著幾個突然出現在會場裡的侍應。

杜丘生熟悉每一個侍應生的樣貌,但他並不認識這些人。

而且,他們不該是法師。

法師不會去當低賤的小服務生,這是常識。

在場的客人們裡,大半都是法師,但是這些客人體內的法力都放鬆地蜷縮成一個核心,穩定地運轉。

而那些偽裝成侍應的不速之客們的法力謹慎又躁動,早就釋放開來,覆蓋在體表下各處,仿佛要隨時暴起發難。

沒錯,雖然沒有法師天賦,但杜丘生能夠看見法力,這是獨屬於他的穿越者福利。

法師們能夠催動法力構造出各種不可思議的法術。但隻要法力還未被轉化為可見的法術,即使是能夠將法術如臂指使的法師本人,也無法通過肉眼觀察到法力。

更不要說穿過彆人的身體直接看到法力……十多年來杜丘生從來沒有見過第二個能做到這件事的人。

而隻要杜丘生願意,他隨時可以看到這些。每當他使用這個能力時,眼前的世界仿佛是突然多了一個圖層,各種顏色的法力充斥在其中。

整個宴會廳裡的情況都儘收眼底,其中三個侍應的身影下,法力已經蠢蠢欲動。

杜丘生決定做點什麼,這份伺候法師老爺的肥差對他來說很重要,不能讓這些人鬨出什麼亂子。

——

即使是烏雲遮蔽了月亮的夜晚,多弗城的法師塔也在熠熠生輝。

茵維諾塔,這座純白的高塔用昂貴的照明法器點亮了它的每一個死角。

崇拜它的人稱呼其為“潔白基柱”“純潔之塔”“法神最後的衛塔”。

痛恨它的人則給了它諸多罵名,最能入耳的幾個大概是“變態老家”“貪蟻的巢穴”“法神的牙簽棒”……

道爾,今晚這場宴會的前廳主管,盯著窗外遠方的冬塔·茵維諾塔歎了一口氣,然後轉身繼續完成自己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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