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罪人之後(2 / 2)

而不是一個二十歲的男人。

不過恍惚之間他真的以為,自己還沒有從夢中醒過來,自己的麵前還是那個溫柔的杜彩鈴。

甚至那一刻,杜彩鈴的臉和柯希婭·威靈頓的臉就那樣重合了起來。

杜丘生甩甩頭,要把這個念頭甩出腦子。

真是對彩鈴的褻瀆……柯希婭·威靈頓可是冬塔的法師,是冬塔次席的親女兒。

冬塔家族網絡,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他們就是這個城市中的悲劇製造機。

彩鈴的死……就算威靈頓家族沒有參與到紅色沙漠事件,也得有一筆算在他們頭上。

他一時之間不能原諒自己把柯希婭認成了杜彩鈴。

雖然不得不承認,柯希婭·威靈頓確實和杜彩鈴有些許的相似之處。

她們都是永遠禮貌得體、但又難掩活潑率真本性的人。

杜丘生的心跳動了一瞬。

前世他身患重疾而舉目無親的時候,每每都隻能孤獨地在病床上醒來。

而彩鈴是他兩世為人,第一個守候在他身邊,等待他從昏迷中清醒的人。

而現在,又多了一個人。

但是杜丘生不想把她和彩鈴牽扯在一起。

彩鈴是特殊的。

杜丘生環視了一下馬車內,他感到自己的嘴唇乾燥得要裂開,喉嚨裡也像剛吞了一塊燒紅的碳:“我父親呢?”

柳義卿讓開了身子,露出了背後躺在座椅上的杜長峰。

此刻杜長峰滿頭大汗,胸口纏滿了繃帶。

杜丘生掙紮著要站起來。

“賢侄還是好好躺著休息吧,”覃宏波把他摁住:“杜兄沒有大礙,義卿已經用木炁道術給他拔了毒。

“他現在沒有生命危險,隻是要注意接下來的日子需要靜養,等傷患處的新肉長好。

“倒是你,真炁榨乾了,覺得經脈有受損嗎?有哪裡不舒服嗎?”

杜丘生感覺覃宏波的態度有些轉變,相較之前的試探打量,更顯得……熱忱了許多?

“我沒事……感謝柳兄出手相助。”

柳義卿點點頭:“分內之事。如果沒有你的提前預警,我們可能損失慘重。

“況且,你還救下了我們不少人。”

覃宏波接過話頭:“賢侄真是讓我們大吃一驚啊,沒想到居然如此深藏不漏。等杜兄醒了,我得好好向他請教請教。

“他遠在潘錫恩聯盟,且我們同為鱗道人,我怎麼就培養不出來你這麼出色的兒子。”

杜丘生聽明白了對方的話中有話。

確實,杜長峰是實打實的鱗道人,而非覃宏波這種隱藏了自己實力的人。

在沒有其他的道術教導的情況之下,杜丘生有如此強悍的實力確實顯得可疑。

但是此刻杜丘生沒有心思和他打機鋒,隻是簡單地糊弄過去:“覃叔叔謬讚了,我自幼對道術很是向往。南來北往的九州商團我都纏著他們教我道術,或者幫我搜尋秘籍……這些手段都是我自學來的。”

“自學成才……嗎?”覃宏波一臉若有所思。

杜丘生稍微坐起了身體,略微頭疼地看向他一時不知道怎麼麵對的柯希婭。

“威靈頓小姐,我覺得今晚遇襲的事情,你還欠我們一個解釋。”

本來還在整理心緒的柯希婭也正色說道:“這件事是我的疏忽,我應該派人護送你們出城才對。

“我此前和在塔內已經運作過,這件事情本不該發生。

“然而沒想到另外兩個次席家族一開始就沒有想讓我舒舒服服地和你們做生意……是我太幼稚了。

“我向你們道歉。”

柯希婭一臉歉意。

“實際上剛杜爾家族和溫塔家族今晚就派人來找到了我,但是我看出了他們是想拖延時間,阻止我出城。

“我察覺到的第一時間就加速往城外趕了,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但是你放心,這件事情我絕對不會輕易罷休。”

柯希婭又對著九州眾人說:“各位放心,被對方劫走的雪石,威靈頓家族會照價賠償。

“至於是誰出手對各位痛下殺手,我也會追查下去,直到給各位一個交代!

“隻是……這件事情可能不會立刻就有結果,不知道各位的安排是……?”

覃宏波擺手道:“無妨,我們接下來的行程並不緊急,就算在這多弗城中滯留一段時間也沒有問題。

“威靈頓小姐大可放開手腳去做。”

柯希婭點點頭:“貴商團遇襲這件事情,估計會引起聯盟上層的關注。

“畢竟如此巨大的貿易量,在某種程度上是我們和九州關係邁向下一步的重要標的。

“但是居然有人敢殺人越貨……我感覺聯盟上層估計也會派人問詢,到時候要麻煩各位配合一下了。”

柯希婭已經開始想到事後餘波該如何應對了:“至於你,”她又看向杜丘生,“你和杜會長都受了傷。我已經向聯盟議會尋求幫助,他們會派懂九州語的人來協助我。你就專心修養。

“這次……多虧了你……”

杜丘生虛弱地點了點頭。

這件事正合他意。

因為,他接下來的計劃,靠“杜丘生”這個明麵上處於漩渦中心的身份,是做不了的。

不用拋頭露麵,剛好有助於他的另外一個身份出麵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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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九州眾人在威靈頓家的酒店下榻。

申利川傷勢不重,簡單治療之後,幾塊燙傷的皮膚已經結疤。

他站在窗口處仔細打探了一番,然後拉緊了簾子。

房間內,覃家父子,柳家兄弟都在。

“父親……杜丘生……他的劍法……是?”

覃宏波搖了搖頭:“那不是玉淵劍法。

“玉淵劍法雖然也大開大合,但是卻是專精一劍的劍術。

“以一劍破萬法,可至陽亦可至陰,炁、力、速,沛莫能禦。

“然而杜丘生的劍法,一人即可同禦九劍,要算上腳下一劍,那就十劍,並且都可以分心掌控。”覃宏波回想起杜丘生禦劍分殺多個法師的情形,又搖了搖頭:

“如此高明的劍法我從未見過。

“也就是說,現存九州的所有高強禦劍術,都不是我們今晚所見的禦劍術!”

覃宏波非常有自信自己的眼光。

“如果他不是從某個隱士高人那裡習得,而是真的自己研發出了這套劍法……

“那我隻能說,這個人有道首之姿!”

眾人一肅,沒有想到覃宏波的評價竟然如此之高。

但是他們似乎對覃宏波的眼光非常信任。

“我們竟然看到了……有潛力成為道首絕學的劍術嗎?”

柳義卿喃喃道。

眾人之中隻有覃淵略微有些失落。

比弟弟更成熟一點的柳仁卿問道:“那我們現在要該如何?

“杜丘生是土炁道人,也並非用的是玉淵劍法……我們留在這裡,該如何去尋找……”

他吐出了那個字眼:

“‘罪人之後’呢?”

覃宏波沉吟片刻:“雖然如此,但是我總感覺這個杜丘生有蹊蹺……我們留在這裡繼續觀察一下,還可以順便在這多弗城中打探一番,還有沒有彆的線索。

“記住我們此行的目的,跑商隻是明麵上的幌子……

“我們要儘快找到那個‘罪人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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