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塔今夜燈火通明。
平日裡就有無數照明法器把冬塔雪白的外牆照得亮如白晝,那白色的塔牆明晃晃的,照得人睜不開眼。
今天則更為特殊,法師們飛出高聳的巨塔,向它的外牆和立麵釋放法術,幻化出各種飛禽走獸、花草魚蟲的光影,遊走在塔身上。時不時還有法神和聖徒們的虛影出現在塔身上,占據了巨大塔身的全部。
法神崇拜和巨物崇拜在此刻合為一體。
這一片的天空都被照亮,冬塔反射的強光照進了上方的雲層中。一切似乎都在講述這片土地的主人,是法神選中的少數法師們。
空氣中的陰霾似乎都被一掃而空了。冬塔法師們仿佛已經遺忘了多弗城中的種種亂象,那些反抗他們的螻蟻也必須在今天——紀念法神的日子裡——蟄伏起來,避其鋒芒。
各色馬車駛入冬塔,停在它的腳下,忠實地把它們的主人們載入此處赴宴。還有浮空艇和施展飛行術的法師們直接飛入冬塔。這一片空域一時之間竟然也熙熙攘攘。
他們都是來參加白廳舞會的。
印著威靈頓家徽的煉金馬車徑直駛入了冬塔地下,穩穩停在了升降梯附近。馬車們向一邊滑開,供人借步的梯子從馬車底彈出、展開。腳上穿著舞鞋的腿從裙擺下探出,踩在階梯上麵——身著盛裝的柯希婭在睿阿儂的攙扶下走下了馬車。
“睿阿儂,讓我自己進去吧。去做你該做的事情。”柯希婭理了一下自己的裙子,對睿阿儂說道。
看著自己親手化出的小姐的精致麵妝,睿阿儂不無擔憂:“小姐,你想好了麼?
“馬車上還有一套禮服……隻要你開口,今晚我可以做你的舞伴。”
睿阿儂的手死死攥著自己的女仆裙說道。
柯希婭露出了一個安慰的笑容:“不用擔心我。
“隻是一件小事罷了,和我們一起走過的那麼多困難情形相比,這算得了什麼?”
她拍了拍睿阿儂的肩,留給她一個堅定的眼神,轉身走向升降梯。
睿阿儂看著小姐的身影消失在升降梯內,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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觥籌交錯,人聲鼎沸。樂師們目不斜視地演奏著悠揚的曲子,營造著舒緩的氣氛,能讓滿廳的大人物們聊得儘興。
在場法師們三五成群,穿得英武不凡、珠光寶氣,共同舉杯讚美法神,或者是講了個笑話,引得眾人開懷大笑。
但是即使是派係不同,平日裡話不投機的人之間,今日都有一個共同的話題:今日白廳舞會的領舞環節,諸位次席家族的繼承者們都會如何選擇自己的舞伴?
冬塔今日張燈結彩,各種在冬日難得一見的綠植點綴在各處,每走幾步路就能看到法術培育出的繁花簇成的大花環,讓平時肅穆的白牆都顯得那麼生動。
在這蔥鬱景色之間,不少貴婦人們正在熱情似火地討論,偶爾拿著手上的小折扇遮住嘴,互相之間咬著耳朵,傳遞一些傳聞是來自三次席家族內部的秘密八卦。
“聽說了嗎聽說了嗎?今晚舞會領舞到底是什麼陣容?”
“我這邊的消息好像是剛杜爾和溫塔家的公子小姐要一起!”
“什麼?這兩家快要聯姻了嗎?”
“溫塔家的小女兒是第一次參加吧?他們這麼急著把小女生嫁出去?”
“誰知道呢?我倒是好奇誰邀請了威靈頓家那位,或者她邀請了誰?”
“你有聽說嗎?”
“不知道。““沒聽說過。”“我這裡沒有消息。”
“她在白廳舞會上做出格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了……不知道這一次又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