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啦——”
蠻族千戶找到機會,一刀劃在麵前身材肥胖的盛朝將領身上,利刃撕開甲胄,割破皮膚、肌肉,最後被堅硬的骨骼攔住,留下一道溝壑。
對方找準時機,也是一刀割來。
刀法之變化靈活,饒是他為煉臟武者,也僅是險險躲開,臉上被留下一道淺淺的刀痕。
“滾!”
蠻族千戶再次揮刀,把對方逼退,接著勒馬就走,毫不戀戰。
這個胖子百戶甚是了得。
練骨圓滿,能和他煉臟功法精通過這麼多招,其刀法之爐火純青,根本就不像是練骨境界的人。
想要殺死,怕是還要耗費不少功夫。
他沒時間了。
那名白馬小將朝著大本營衝過去。
雖然不知道一個練骨哪來的狗膽,大概率會被圍殺至死,但還是要趕回去才行。
九皇子是大汗最疼愛的小兒子。
要是真出什麼意外。
整個悉河部落的腦袋都不夠賠罪的。
“嗡——”
方才轉身,就又響起刀鋒之音。
“你就這麼想死?!”
蠻族千戶雷霆震怒,一刀擋下此擊後化劈為撩,又在對方身上撕開一道口子,左拳好似攻城巨錘,轟然砸在胸口。
汪直倒飛栽落馬下,戰馬受驚逃竄。
“咳咳……”
他吐出一口血水,不知疼痛般立刻爬起,直接拋出手中陌刀,把又想要回營的千戶座下戰馬馬蹄切斷。
“嘶——”
馬匹慘叫。
蠻族千戶踩著馬背跳起,平穩落地。
他躁怒不已,知道非得把此人殺死才行。
大本營那邊,好歹也有練骨圓滿,加上兩千留守,對付一個年輕百戶,應該不成問題,就算對單不行,最多也會在盞茶之間圍殺至死。
他之前,或許是有些多慮。
“我真是廢了……”
汪直用手背抹去嘴角血液,從地上撿起一把彎刀,砍翻從後麵來偷襲的蠻族騎兵,接著又有麵對煉臟將領的焊刀,估摸著再撐十個回合,差不多也就得死。
另一邊。
小車懸陣失去最鋒利的兩柄利刃後戰鬥力降至穀底。
十個人,已然隻剩下六人。
莊毅早已身中三刀,即便沒有傷及要害,也是強弩之末。
方不平、趙樵同樣負傷嚴重。
徐斌、朱仝倒是無大礙,但氣血衰竭,馬上就會淪為魚肉。
“趙叔,這麼死也算值!”
莊毅拚儘全力維持著陣型不散:“總比被人欺負死強。”
“就是可惜石頭……”
趙樵修為最弱,得益於照顧才活到現在。
戰場刀光劍影,他們連說遺言的時間都沒有。
基本上都是必死之局。
偏偏此時。
一道煞氣十足的和聲響起:“都給我住手!”
隻見大後方。
一匹白馬徐徐向前。
馬背上。
陳三石一手提槍,一手持劍,懷中挾持著打個半死的宇文九皇子,所過之處,密密麻麻的蠻族騎兵自動退開一條道路供其通行,無一人敢輕舉妄動。
“你……”
蠻族千戶的瞳孔不斷顫動,仿佛懷疑自己出現錯覺。
軍營裡麵好幾個練骨留守。
都是……廢物嗎?!
這也不算他疏忽,隻是個練骨啊,怎麼可能!
“都住手!”
蠻族千戶不得不喊道:“統統都住手!”
混亂無比的戰場,竟然迅速變得鴉雀無聲。
“這是什麼人?”
汪直單刀拄地,有些沒搞清楚狀況。
陳三石衝回大本營,就是為了活捉此人?
“殿下!”
聽到蠻子對被挾持之人的稱呼。
汪直哪裡還不明白。
這特娘的。
好像是個皇子!
真是見鬼!
悉河部落對標鄱陽,也屬於蠻族鳥不拉屎的地方,怎麼會有皇子?!
“好哇,把蠻族大汗的狗崽子都逮住了!!”
朱仝哈哈大笑。
所有人,唯獨他從頭到尾沒有感覺到一絲一毫的緊張,隻顧著揮舞錘子,打著打著還隱隱摸到突破的門檻。
至於死,等他反應過來好像要死的時候,陳三石就已經領著九皇子回來救他們了。
對於他來說,一切十分平靜。
“真是個大心臟……”
徐斌羨慕不已,心仍舊提在嗓子眼裡。
隻差一步啊!
他們這些人,就要全死在亂刀之下!
“放我們走!”
陳三石沉聲道。
他們隻不過是區區兩個百戶組成的夜不收。
跟皇子的命比起來,太不值錢了。
“救我……救我啊!”
宇文九皇子臉色傻白,哆哆嗦嗦地說道:“千戶救我!”
“好,你可以走!”
蠻族千戶克製道:“但是,其餘人都要留下!”
“彆跟我談條件!”
陳三石掃了眼:“我們七個人,一個都不能少!少一個人,我先剁他一根手指頭!”
“彆……彆剁我手指頭,我還要練劍!”
九皇子眼角噙淚,後悔非要出來打仗。
怎麼大盛都是這般猛人兒。
跟他年紀差不多的武將,都能殺入敵營,直取主將,太可怕了簡直!
那個孫象宗,不得是三頭六臂的怪物啊!
“那伱還不趕緊給他們下命令?!”
陳三石收緊劍鋒。
“啊——”
嚇得九皇子尖叫起來:“那個千戶,我不知道你叫什麼,總之,聽他的話,放他們走,我要是少一根手指頭,父汗就屠了你們悉河部落!”
“都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