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重掌威望,麒麟之心!(1 / 2)

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隻持續了一個瞬間,就好像是一道晴天霹靂,結束過後仍舊萬裡無雲,如果不是地麵上多出的幾灘血肉證明著發生過什麼,十幾萬人恐怕會懷疑是不是幻覺。

武聖!

武聖啊!

休說是在涼州,哪怕放在整個天下,都是排得上號的強者。

在這名將近百歲的老頭兒麵前,竟然不是一合之敵,準確地說,連一回合都沒有,甚至稱不上敵人,完全就像是碾死一隻螞蟻。

明明十幾年沒有出手,明明在所有人眼中,已經是風中殘燭,隻等著入土為安的孫象宗,此時此刻的雷霆一擊,就像是在每個人的心中,敲響一口洪鐘大呂,震人心肺,久久無法平靜。

“威武!”

“督師威武——”

軍城之內。

在長達半柱香的死寂、震驚後,有人在人群之中喊出十年沒有出現過的聲音。

“督師神威!”

“嘩啦啦啦啦——”

這一刻。

十萬精銳甲士齊齊跪倒在地,聲如雷震,響徹整個涼州城。

這一日。

早就是耄耋之年的孫象宗,用一條武聖的命,撿起他曾經故意放下,又輕鬆拿回來的威望!

今天的布局,是朝廷想要奪權。

又何嘗不是孫象宗的將計就計!

今日之後。

坊間“象宗老矣,尚能飯否”的傳聞,恐怕會變成“象宗老矣,尚欲反否”!

“督師神威!”

聲浪一重高過一重,足足半個時辰也沒有停下。

有些年紀較大的將士,甚至喜極而泣,最後發展成抱頭痛哭。

他們有的,從年輕的時候就跟著孫象宗。

如今四五十歲,基本上跟了一輩子!

直到這些年沉寂下來,所有人都親眼看著督師日漸衰老,對於軍務的管理越來越少,隨時都會離他們而去。

也不怪大家這樣想。

事實就是如此。

換作以前,孫督師怎麼可能會允許身邊存在什麼巡撫、監軍,更不可能把八大營中的三營都拱手讓人。

這樣做,不就是在告訴大夥,準備解甲歸田,告老還鄉嗎?

今日的鬨劇,不少人都看得出來是在故意刁難督師。

孫象宗要是不反擊,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他們也就徹底失望了。

但現在,將士們明白,督師還是那個督師!

這些年,督師隻是休息一下。

現在休息好了,就回來了!

一時間,此種氣氛的帶動下,西北三州以及京城的官員們,都險些跟著下跪,直到最後一刻才反應過來,他們不歸孫象宗管,險些弄出僭越的大罪來。

……

“砸了。”

曹樊心頭一沉。

他們費儘心機設計的陷阱,成了給自己挖的坑。

本來這些年孫象宗的威望有所下滑,這麼一鬨,就全漲回去了,接下來朝廷再想接手八大營,麻煩會多得要命不說,最終還要看老頭的臉色。

“這還是人嗎……”

尹翰文和溫秋實等人,仍舊沉浸在剛才的交手中。

武聖,那可是武聖啊!

他們都沒看清怎麼回事,就變成爛肉了?

怨不得全天下這麼多武道天才,都前來參與選鋒,誰不想跟這樣的人學,這才是武道之聖啊!

曹樊的眼中,更是充滿渴望。

選鋒奪魁,他勢在必得!

……

“青色的氣……”

十幾萬人在震驚的時候,陳三石通過觀氣術,看出武聖和武聖之上的不同之處。

他親眼所見。

孫督師出招時,體內分明湧現的就是跟所有人都截然不同的青玄之氣,也難怪武聖連一招都扛不住。

力量來源都不同,怎麼打?

而且,陳三石注意到那杆長槍,雖然隻有短短一瞬間,但就是這驚鴻一瞥,讓他頭回對兵器感覺到驚豔,比之鎮嶽劍還要好得多,甚至覺得人間都沒有第二杆同樣品質的長槍。

除此之外,兵器是從哪裡取出來的?

他可以肯定督師身上沒有攜帶過兵器,事發的時候也沒有人給他送過去,就好像是憑空變出來一樣。

陳三石又仔細看。

孫象宗連身上的衣服都打著補丁,唯有右手拇指上帶著的亮銀扳指看起來價值不凡,說不準也是仙物。

……

“孫象宗!”

劉仲顯直呼其名:“你好大的膽子啊,寧將軍是朝廷冊封的一品上柱國,你、你有什麼權力殺他!”

“督師,伱做事情未免也太不計後果。”

候公公回過神來,心有餘悸地指責道:“你就不怕朝廷責罰下來?”

“請罪的折子提前寫好,已經交給候公公了,公公儘管交給陛下就好,有什麼責罰老夫擔著便是。”

眨眼之間,孫象宗又恢複成村口大爺的模樣。

他有些駝背地轉過身:“老四啊,沒傷到吧?”

“師父多慮。”

房青雲神色如常。

“折子寫好了?”

候公公從懷裡拿出選鋒開始前,督師交給他的折子,裡麵不是擴軍的事情嗎,難不成連殺寧長群都一並提前寫好了?

那今天要是沒有這場戲呢?

寧長群也會在折子送到京城之前死?!

劉巡撫和候公公對視一眼,心中不知道打好多少彈劾奏章的草稿。

孫象宗到底想搞什麼!

這些年來。

老東西明明一直很配合放權,今天忽然搞這麼一出,究竟是什麼意思?

反悔了?!

“兩位。”

孫象宗重新看向他們,徐徐口開道:“老夫可是在幫你們,寧長群這孩子禍亂選鋒,要是不嚴肅處理,以後你們怎麼接手?”

“……”

劉巡撫和候公公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這意思,是沒有反悔?

殺寧長群,是為立威,為接下來打蠻人做準備?

代價是不是太大了?

武聖啊!

“孫督師!”

劉巡撫壯著膽子說道:“就算寧長群死,後麵京城也還是會派人來繼續接管雲中營和天狼營,後續擴軍,人事也應該交給朝廷和兵部安排!”

“好啊,老夫也沒拒絕過你們呀,說話聲音不用這麼大。”

孫象宗“嘶”了口氣,突然想起什麼:“劉大人,候公公,你們說,這個寧長群會不會也是受人指使?”

剛剛緩和下來的氛圍,再度降至冰點。

候公公一個縱身,好似蜻蜓點水般,直接來到百丈之外,然後才趕緊說道:“咱家不知!就算有,也跟咱家無關!陳大人的聖旨,還是咱家宣讀的,怎麼可能害他!”

他確實沒有參與。

但也能猜到是太子那邊的人安排的。

“候公公輕功不錯啊。”

孫象宗稱讚著,又看向劉巡撫:“劉大人,你覺得呢,寧長群後麵還有人嗎?”

“本官不知道!”

劉仲顯聲音都有些顫抖,也想趕緊拉開距離,結果一轉身,就看見蒙廣信和另外兩名將軍攔住他的去路。

“督師!我真的不知道,十有八九,就是寧長群自己的主意,他一個武聖,哪裡還用得著彆人指使!”

他語無倫次地說著,就看見老頭兒緩緩朝自己走來。

“孫象宗!你乾什麼,真的跟本官沒有關係!下去之後,我可以繼續幫你查,幫你查清楚,你……你不要過來,不要亂來啊!”

惶恐、驚懼、心虛。

種種情緒夾雜在一起,最後變成自保的原動力。

“砰——”

麵對著孫象宗迎麵拍過來的大手,劉仲顯仿佛看見一個大大的“死”字,他體內的罡氣爆發,身上的緋紅官袍鼓蕩開來,頭頂的烏紗帽也被掀飛,就連頭發也炸開倒豎,腳下的大理石更是寸寸炸裂,爆發出渾身上下的解數來麵對接下來的危機

可他的罡氣在那隻蒼老的大手麵前,就好像紙糊的一樣脆弱,休說是連阻擋,就是連減慢速度都做不到。

“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劉仲顯死不鬆口,雙眼帶著血絲,聲音中甚至隱隱帶著哭腔,腦海中飛快閃過自己這一生的記憶,如何習武,如何踏入仕途,如何得到賞識,一步步走到今天,成為二品的大員,以及尚且在京城家中的妻兒老小。

終於。

大手還是不可阻擋地落下。

最後關頭,劉巡撫心如死灰,收起護體罡氣閉上眼睛,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然而當大手落在他的肩膀上後,什麼都沒有發生,隻是輕輕拍了兩下,耳邊響起蒼老平靜的聲音。

“劉大人這麼激動乾什麼,老夫也沒說跟你有關係。”

扔下一句話,孫象宗雙手負後,步伐緩慢的漸漸遠去,直至消失在所有人的視野當中。

高台上。

二品大員,玄象境界,突破武聖就在近兩年,被朝廷寄予厚望,將來極有可能接管涼州政務的巡撫劉仲顯,披頭散發,狼狽至極地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作,隻是目光呆滯地望著前方,好似癡傻一般。

“慫貨!”

蒙廣信哂笑道:“這幾年耀武揚威的,灑家道是什麼英雄好漢。”

“噗通!”

劉巡撫癱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廢了……”

遠處,曹樊不忍直視:“巡撫要換人了,這跟死了也沒什麼區彆,還節製個屁的兵馬!”

……

“來人,快快把劉大人帶下去好好休息!”

房青雲留下來主持局麵:“諸位,事發突然人雖然殺了,但接下來還有一大攤子的事情需要處理,所以選鋒不得不暫停一日,還沒有進行考核的,可以先回去好好準備一下,想想怎麼破解陣法,都散了吧。”

在甲士們的驅趕下。

眾人才終於從剛才的一切當中回過神來,陸陸續續散場離去。

“不器。”

等到人走得差不多後,房青雲單獨說道:“你看明白了嗎?”

“看明白了!”

孫不器重重點頭:“這些人是想奪我爹的軍權,輸了,而且輸得很慘!但是怎麼不繼續查下去,這個劉巡撫也沒有殺?”

“還用得著查嗎?”

房青雲笑笑:“是誰乾的,一開始就是明擺著的,做事情要講究個張弛有度,隻要達到目的就是贏,有時候趕儘殺絕反而會適得其反。”

殺一個寧長群沒問題。

再殺下去……

就是跟朝廷開戰了。

說到底,八大營目前還不夠資格跟朝廷翻臉,威望拿回來就算大功告成。

接下來不管朝廷再怎麼安排人過來,也不可能再輕易奪權,更不可能架空。

“我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尤其是那個寧長群,不管去哪裡乾什麼派頭都足得很,聽說前陣子打蠻賊的時候,他還曾經擅自調兵,不服從整體安排,雖然是立功了,但明顯就是在奪權。”

孫不器摸著下巴:“不過師兄,我爹早怎麼不這麼乾,非得等到這個時候?”

“世間萬事萬物都非一成不變。”

房青雲耐心地教導道:“做任何事情,都需要根據局麵的變化來決定,雲州十日之後,蠻人的事情不能再拖下去。而且,也有陳師弟的原因在。”

“三石?”

孫不器驚訝道:“還跟他有關係?”

“嗯。”

房青雲沒有詳細說,轉而問道:“行了,你該看的也看了,師兄問你,今天這一場戲,你從裡麵學到了什麼?”

“我爹真厲害!”

孫不器思索半晌,給出答案。

“……”

有那麼一刹那,房青雲差點雙腿痊愈,跳起來打人。

……

“恭喜大人!”

“第一個甲等!”

“……”

離場的時候,不少人前來恭賀。

陳三石倒是沒有多少高興。

前兩關他本來就有九成以上的把握,接下來實戰不好說,比武才是最難的環節,他必須要趕緊突破到煉臟小成才行。

好在這麼一鬨,選鋒暫停兩天,時間倒是足夠。

來到軍城外麵,千尋早早在此迎接。

一路上,陳三石也在回憶今天的事情。

其實,不管怎麼明爭暗鬥,最後都逃不過一個定律,那就是隻有真正的強者才能夠贏下遊戲。

孫督師明顯就是要拿武聖的命來立威。

這首先,就需要真有碾壓武聖的實力才行。

那一槍,真是驚世駭俗。

也難怪天下人都擠破頭要來爭這個真傳。

另外。

陳三石還好奇一件事情。

皇帝老兒不也是在修道嗎,必然是有所建樹的,甚至可能和孫象宗平分秋色,才能把僵持的局麵維持這麼多年。

否則哪怕隻有一方占有明顯優勢,都不會鬨成現在的尷尬局麵。

但假設。

皇帝老兒也有突破到武聖之上的法子的話,為什麼他不直接教給兒子孫子,還要讓他們來跟孫象宗學?

除非。

皇帝老兒的法子,隻有他自己用。

而孫象宗的方法,不說很多,起碼有一部分特定的人群都能用。

“第三道大題,上陣,也就是實戰。”

陳三石回憶著來涼州時,路過的東夷城,也不知道具體是用什麼樣的方式考核,但是抓緊提升修為準沒錯。

到家以後,他發現來了客人,自己的乾女兒徐玉環。

童氏領著女兒去涼州城南門外的道觀祈福。

由於軍士們居住的地方在城北,一來一回實在太遠,完事之後就在相對較近的陳府住下,三進的院子本來也是空著,又有乾親的關係在,長住也沒什麼關係。

“玉環,來讓乾爹抱抱。”

陳三石伸手就把還隻會嚶嚶嚶的丫頭抱在懷裡。

“石哥兒,你彆嚇到孩子!”

顧心蘭要去奪孩子:“你先去洗洗。”

陳三石反應過來,他剛殺完很多人,身上臉上都是血。

小丫頭竟然完全不怕,還“咯咯”的笑著用手扒他的臉。

顧心蘭這才放下心來。

陳三石說道:“蘭姐兒,過幾天你拿金子,去找些師傅給玉環弄個金鎖,我這個當乾爹的,還沒有送過禮物呢。”

他如今也算是狗大戶,金子銀子有的是。

“大人能願意當這個乾爹,已經是我家高攀了,這又讓大人破費……”

童氏無以言表:“真希望我家那口子能爭點氣,給大人派上些用場。”

“斌哥挺好的。”

陳三石說道:“今天的考核,他也很穩重,沒少幫我的忙。”

資質這種東西,鎖定的是上限。

對於士卒們的意義不大。

來到八大營後普通的補藥量大管飽,他手底下的人境界都在飛速提升,徐斌不用太久,也能夠練骨。

就是可惜,沒什麼能成長到一定高度的人才。

除非……

用靈禾,或者是跟靈禾配套的設備搭配起來。

【陷陣死誌】啊!

陳三石要是真需要培養高等武將的話,自然是優先培養這批從鄱陽過來忠心耿耿的弟兄。

隻是靈禾這東西,暫時還是不敢拿出來用。

尤其是看到督師的實力以後。

再等等吧。

起碼,也需要等到他不懼怕彆人找上門才行。

陳三石逗著丫頭,兩名婦人則是在院子裡聊天。

“心蘭,慈雲觀裡的師父們可厲害了,跟他們祈福靈得很!”

“是嗎?”

“對,自從有了玉環以後,我每天都累得很,今個兒去了趟慈雲觀,就感覺神清氣爽。”

“這麼厲害。”

“慈雲觀是涼州香火最旺盛的地方,不光是咱們,就連大官兒,還有大宗門的武師們也喜歡去。我今個兒還碰到一個,聽說是劈月山莊的莊主,武聖,厲害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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