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就多謝大俠!”
曹樊欣喜不已。
心頭大患,總算是能除掉了!
陳三石沒有再廢話,把所有東西打包好後離開山神廟,在半路上又拐到無人之地,把香爐中的香火全部吸收後隨手丟掉。
這個曹樊。
竟然想雇凶殺他。
真可謂是陰險。
做好一切後,他才在荒山野嶺中拿出那塊玉佩,放在手中打量起來。
說是玉佩,但形狀是四四方方的樣子,沒有絲毫美感,看起來也十分陳舊,上麵光是裂紋就有七八道,唯一玄妙的,便是上麵有些纖毫到極致的神秘符文。
所以……
怎麼用?
或許是真把張癩子當成高人,因此香火神教根本就沒有贈送幾樣普通法術,就連這塊玉佩的使用方法,也沒有說出來。
他隻能自己嘗試著摸索。
“嗡!”
陳三石調動體內的香火之力,玉佩果然發生反應,開始吸收香火玄氣,緊接著通體迸發出紫光,在操控下,它又好似巨龍吐珠一樣,把香火氣全部吐出來,轉化為一種攻擊方式。
“轟轟轟!”
在他麵前的一條小溪當中,炸起一團又一團的水花。
隻是威力非常一般。
還不如小成的劍氣術。
“這玉佩能夠吸收能量,再釋放出來。”
陳三石差不多摸清楚用途。
他又開始嘗試,能不能乾脆吸收劍氣術儲存進去,這樣的話剛好能夠彌補劍氣術一次隻能一發的缺陷,可惜,失敗了。
這玉佩隻能單純吸收能量,已經成型的法術則做不到。
也對,要是能吸的話,豈不是能格擋彆人的法術。
“還能吸收什麼……”
陳三石希望儘量開發玉佩的用途。
又經過反複嘗試後。
他驚訝的發現,玉佩還可以吸收火焰。
靈氣也可以。
隻是他手裡沒有。
火焰……
異火豈不是也行?
陳三石就在太湖府城外的一座荒山上,找到一個老虎洞,一拳打死老虎後,在洞內砍柴塗抹燈油,然後小心翼翼地點燃。
“轟——”
赤紅色的火焰升騰而起,照亮幽暗的山洞。
“嗡!”
果然。
在陳三石的操控之下,玉佩就像是龍吸水般開始吸收仙寶異火。
但似乎它的承載能力是有限度的。
不久之後,上麵的裂紋開始增多,陳三石立即停止。
他估摸著,這東西怕不是最多用個一次就報廢了。
倒也正常。
畢竟曹樊根本沒有修煉香火法術,給他更好的東西是糟蹋。
“轟——”
陳三石控製玉佩。
一團赤紅色的火球從中發出,怦然砸在山洞的岩壁上,竟然是直接把石頭都融化掉。
“好東西!”
他總算是不用再用“火箭”之類的手段,那樣太麻煩,畢竟中間還需要一個點火的過程。
有這塊玉佩在,算是多了個真正的殺器。
“姓曹的為了殺我,還真舍得下本!”
“劍氣術也要突破。”
陳三石心中盤算著,當場就開始用剛剛得到的香火修煉。
【術法:劍氣術(小成)】
【進度:1508/2000】
事實上。
在香火充足的情況下,修煉法術的速度要比練武更快。
再加上這兩個月,他也悄悄去周邊收集香火用來修煉,距離劍氣術突破也不遙遠。
異火,再加上劍氣術。
有這兩者傍身,陳三石就有底氣和尋仙樓交易,且不至於遭到背刺的時候毫無還手之力。
處理好一切。
陳三石才換回本來麵容,回到太湖府城內。
次日一早。
他們就又接到一道新的命令。
皇帝駕到。
這一日。
太湖府城裡裡外外進入最高戒備狀態,官道清理的乾乾淨淨,而且圍觀之人不得出現任何衣衫不整、有損體麵的人,說白,就是把饑民、乞丐這些轟出城去。
皇帝駕臨的隊伍浩浩蕩蕩。
最前方的禮儀隊伍,從上午就開始入城,一直到中午皇帝陛下的龍輦才抵達,明明前前後後花費無數,偏偏龍輦卻是顯得十分樸素,沒有任何奢華的裝潢,灰色幔帳拂下,上麵還繡著太極陰陽魚圖案,隱隱約約能夠看到裡麵有道盤膝入定的人影,看起來仙風道骨,就好像出行的不是皇帝,而是某個道門的掌門天師。
皇帝陛下,徑直前往紫薇山行宮而去,另外通知文武百官,五日後的卯時去紫薇行宮的養心殿裡舉行朝會,陳三石也要去。
主要還是通過這種方式,來昭告收複紫薇山,至於一眾人的封賞,還是要等到封禪過後。
陳三石有些擔心。
老皇帝會不會一上山就直接取走譚底密室中的寶物,幸運的是,老皇帝也隻不過是派諸多太監在山上尋找,但是範圍要小很多,非常接近後山深潭,顯然還是有線索。
得儘快了!
再這樣下去,隻怕是真要讓老皇帝找到。
當天夜裡。
陳三石就再次易容改麵。
……
“什麼人?!”
方才忙活完一天,正要回去休息的嫪公公,忽然注意到前方的有人影閃過,他當即追了上去,直到來到一片竹林後,才看見一道背對著他的身影。
此人穿著靛藍色的長袍,腰間挎著禾苗長刀,夜風之中,頗有幾分高人風采。
“閣下何人?!”
嫪公公在宮中混跡多年,心思縝密,判斷出來對方是故意吸引自己到此地來。
他單手負後,掌心之中捏著有毒的飛鏢,眯著眼睛質問道:“這裡可是聖上行宮,閣下擅闖等同於刺客,是誅九族的大罪!”
“鄙人,張癩子!”
長袍俠客轉過身,露出和氣質不相符的醜陋麵容。
“張癩子?”
嫪公公在腦海中回憶著。
他倒是有所耳聞。
這個張癩子貌似最近和香火神教鬨得不可開交,能活到現在,說明有幾分本事在身上
他問道:“不管你是誰,這裡也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閣下要是不能給咱家一個合適的解釋,隻怕是沒有機會離開了。”
“嗬嗬~”
陳三石開口道:“要是公公尋仙樓的身份曝光,隻怕是同樣走不掉吧?”
“你、伱到底是什麼人!”
嫪公公大驚失色。
這個張癩子不僅能找到香火神教,竟然還知道他們的身份,真要是捅出來……
他警惕道:“說吧,你有什麼目的。”
“公公不必緊張。”
陳三石平靜地說道:“邀公公前來,是想和你分享藏在這紫薇山上的天大仙緣。”
“仙緣……”
嫪公公哪裡還聽不明白:“你連這個都知道?而且聽你這語氣,你有所發現?”
“然也。”
陳三石繼續說道:“不知道公公,是否願意與鄙人結為盟友?所得之物,你我二人平分如何?”
與其用真實身份,萬一出現什麼意外,以後會被尋仙樓纏上。
不如用假身份合作。
成與不成,另說。
“……”
嫪公公沉思半晌,最終應下:“嗬嗬,閣下如果真有所發現,咱家必定全力相助!”
“隨我來吧。”
陳三石在前領路。
兩人很快就來到深潭之處。
“這譚底,咱家很久之前就找過,不曾有任何發現,你想誆騙咱家?”
嫪公公沒有輕易相信。
“你先下去,便知道了。”
“你若騙我……”
“來都來了,公公還想走,難不成是準備叫人來殺我?!”
“……”
嫪公公見對方態度如此強硬,反而是相信幾分。
他也拿不準對方有何手段。
巨大的誘惑之下。
他潛入水下。
陳三石就跟在他的後麵,一手握刀,一手指路。
在水下七拐八拐。
兩人終於來到地窟之中。
“這深潭之下,竟然還有此等隱蔽之地!”
嫪公公難以置信地觀察著:“張大俠,你是如何找到的?”
“休說廢話。”
陳三石領著對方來到石門之前:“這門,你來開。”
“哦?”
嫪公公跟陳三石當初一樣,先是各種試探,最後才敢接近,仔細觀察起來:“這門上有禁製,尋常人開不了。”
陳三石催促道:“公公能不能開?”
“這個……我且試試。”
隻見嫪公公以身子遮擋住視線。
陳三石看不清楚他究竟用如何手段,隻瞧見道道靈氣在太監的身上湧現,不久之後聽得“轟隆”一聲,石門竟然是緩緩洞開。
尋仙樓還真有幾分本事,這門竟然就這麼打開了。
這一趟要是真能有所收獲再好不過,也就不用再理睬曹樊他們,怕就怕盛太祖留給後人的東西,隻怕沒那麼容易落到外人的手中。
“轟——”
石門打開瞬間。
前方出現一條甬道。
甬道兩邊,升騰起一根根火把,照亮幽暗的環境。
“張大俠,快,咱們快進去吧!”
嫪公公神情有些激動。
“閹人,你活膩了!”
陳三石警告道。
“哦對對對。”
嫪公公這才反應過來:“咱家見到夢寐以求的仙緣,一時間衝昏腦子,險些忘記裡麵可能有危險,不如這樣,你我二人先出去,抓幾個活人來探路,如何?
“呔!”
陳三石嗬斥:“我張癩子行事光明磊落,豈會用這種下作手段求仙?”
“想不到,張大俠還真是俠義心腸,難怪在通天江邊上燒了香火神教的龍王廟。”
嫪公公猶豫道:“可你我二人,總不能貿然這麼進去吧?”
“吱吱~”
陳三石耳朵一動:“你且在此處等我!”
語畢。
他重新鑽回潭水之中。
不多時,就拿著一隻耳朵蒲扇大,體型像兔子的老鼠回來。
“異獸避水鼠?”
嫪公公認出:“此獸雖為鼠,但生活在水邊,以捕魚為生,甚有靈性,讓它來探路再好不過!”
“去!”
陳三石隨手一丟,就將其扔入甬道中。
避水鼠惶恐不安,但它想回頭有兩個人堵著,也隻能小心翼翼地朝著深處砸去。
陳三石兩人對視一眼,緊緊跟在後麵。
甬道之內,並無機關。
穿過狹窄逼仄的甬道後,映入眼簾的,是一條更為寬廣的大道,以及雕像,放眼望去,基本上每隔百步,都會有一尊雕像。
這些雕像都是木頭雕刻的,旁邊還立著一塊碑文,上麵鑿有字跡。
第一尊雕像。
是一名十三四歲的少年,在喂馬。
“盛太祖!”
嫪公公辨認出:“道友快看,這些雕像,似乎都是曹燮的事跡!”
“道友?”
陳三石困惑:“為何如此稱呼我?”
“尋仙問道,求得長生,這是一條大道,你我之輩,都是走在這條路上的人,仙人殘卷上麵,都是如此互相稱呼的!”
嫪公公眼神中有抑製不住的喜悅:“道友,咱們隻要跟著曹燮的路走一遍,定然能夠得到前往仙界,脫離凡俗的方法!”
陳三石沒有多言,隻是認真觀察起雕像旁邊的碑文。
“曹某年幼時,家境尚可,一日偶遇前燕皇帝蒞臨,看著他高高在上,萬人擁躉的樣子,曹某脫口而出,彼可取而代之。”
“十二歲,曹某家道中落,家父遭人暗算,滿門抄家流放,曹某也淪為奴身,給一名周姓官員當養馬奴。”
“十五歲,曹某得到周家護院的欣賞,傳給我兩手拳腳,自此開始接觸武道。”
……
第二尊雕像。
是曹燮穿著一身宗門子弟的服侍,手中拿著一柄木劍,神情決絕。
“二十歲,曹某脫離賤籍,入九元宗,僥幸得宗主小姐青睞,一路披荊斬棘,成為宗主嫡傳。”
“二十二歲,曹某已然同齡無敵,至此開始養勢,廣交豪傑,培養名望,不出兩年,名震江湖。”
“二十五歲,天下大亂,曹某殺官起義。”
第三尊雕像。
曹燮穿著一身鎧甲,坐於馬背之上,以劍指天。
“二十八歲,曹某割據一方,成為諸侯。”
“三十歲,曹某北伐無果,困於一隅,至此,開始尋仙問道。”
第四尊雕像。
曹燮扮做江湖俠客,背著行囊,行於途中。
“三十五歲,遇仙人,得紫薇福地。”
“三十八歲,天下無敵。”
第五尊雕像。
曹燮手持杯盞,高舉敬天。
“四十歲,重整山河,再出發。”
“四十五歲,一統天下。”
“四十八歲,於紫薇山封禪,登基稱帝。”
“五十歲後,曹某親手築造開元盛世,創下萬世基業。”
“……”
第六尊雕像,也是最後一尊。
“八十歲後,曹某傳位於皇長孫。”
根據史書上的記載。
開元三十二年。
盛太祖曹燮崩,葬於京城皇陵之中。
“曹某一生無憾,最大的牽掛,便是兒孫能否守住,朕親手打下來的這大好河山。”
“故此,留鎮國之寶與尋仙機緣在此。”
讀到這裡。
陳三石感覺奇怪。
碑文上的字跡,看起來不像留給後輩子孫,更像是對外人說的。
抬起頭。
最後一尊雕塑,赫然是年邁曹燮,他端坐於龍椅之上,一身九爪龍袍,威嚴淩然,明明是木雕的雙眸,此時此刻卻像是活過來般,陣陣難以言喻的壓迫擴散而出,好似一隻隻龍爪,掐住活人的脖頸,幾乎令人窒息。
也就在此時。
石碑上的文字忽然間全部消失,最後隻化作一行猩紅劍刻的淩然字跡。
“爾等草民奴婢,既見君父,安敢不拜!”
“太祖皇帝在上,奴、奴婢死罪,死罪啊!”
先前一直看得入神的嫪公公,噗通一聲就跪倒在地,頭咳得砰砰作響。
“轟!”
曹燮,動了!
他木雕的眼睛陡然睜大,好似惡龍開目盯著麵前挺直而之人。
“草民!”
“緣何不拜!!!”
“鏗——”
刀光一閃。
曹燮人頭落地。
陳三石緩緩收刀歸鞘,俯瞰著腳下的木質人頭,聲如雷震:“塚中枯骨,豈敢造次!”
“啊?”
旁側。
嫪公公看著曹燮的龍首,嚇得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尖叫連連。
“閹人!”
陳三石厲聲嗬斥:“區區舊帝,把你嚇成這般,也配自稱求仙之人?!”
“呼……”
嫪公公這才驚醒。
他心有餘悸地拍打著胸口:“道友見笑……不對,道友,這雕像之上明顯留有某種術法,絕對不單單是咱家膽小懦弱!
“奇怪……
“怎麼對道友沒有用?
“這帝王之怒,道友真的一點兒都不怕?”
“怕?”
陳三石單手按在刀柄上,平靜地答道:“明明是我怒!”
“高人!”
嫪公公欽佩道:“張大俠果然是高人也,咱們繼續,繼續!”
前方不再有雕塑。
而是一方石台。
石台之上,擺放著一個匣子,以及……
一柄鑲嵌在石台之中的劍。
這把劍,劍身的大部分都鑲嵌在石台之中,隻留下龍首劍柄在外麵,此刻“嗡嗡”作響,和陳三石懷中的玄珠互相共鳴。
就是這把劍。
在呼應他找過來。
“公公。”
陳三石問道:“你可知此劍為何物?”
“莫非……”
嫪公公說道:“是傳說中的龍淵劍?當年太祖,就是用龍淵劍征戰四方,可是後來傳下來的劍是龍泉劍,龍淵劍失蹤不見,原來,是藏在紫薇山上。”
“龍淵劍……”
陳三石奇怪,玄珠為什麼會和這把劍有所感應。
可是當他真的企圖通過玄珠去控製留原件的時候,又受到莫大的阻礙,就好像另外有一根粗壯結實的繩子綁在劍上麵,連在另一個人的手中。
兩人此時距離石台,有大約百步遠的距離。
“龍淵劍不是關鍵!”
嫪公公說道:“道友,你剛才應該看到碑文上所寫的東西了吧,旁邊的匣子裡,裝著求仙之緣。”
就在他迫不及待地朝著石台走去之時。
一道道透明的玄氣從龍淵劍湧出,又在空中分散,落在一尊尊曹燮雕塑的身上。
不好!
“快走!”
陳三石反應迅速,以最快的暴退回石門處。
與此同時。
從馬奴少年開始,一尊尊的雕塑……活了過來!
他們渾身裹挾著強大的氣息,目光齊齊落在太監的身上。
“這、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