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大亂平定(2 / 2)

陳三石才敢一個人殺上來。

對方總體的實力剛好比自己高一層,用來當做試煉再合適不過。

最近實在是有些太過於依賴法術了。

可今日這一場大戰證明。

武道不弱。

尤其是武聖。

每一個都能夠和修煉法術的人硬碰硬,且未必遜色多少。

所以在正式踏入“仙途”前,還是不要舍本逐末。

好在。

他也沒有手生。

三五個回合之後就漸漸掌握住對方詭異劍法的特性,隻不過在境界壓製加上香火神力的雙重助力下,顯得十分吃力。

在外人眼中,完全是在拚命,拚死護駕。

“嗯?”

隆慶皇帝看著眼前這一幕,瞳孔微動,甚至有些感慨,心中道:“孫象宗當年,也如同這般,他老了,倒是又收了個好徒弟。”

“陛下快走!”

陳三石支撐到第三十個回合。

在【麒麟之心】的效果下,不但徹底熟悉對方套路,而且輕而易舉地找出破綻。

反觀苗香主,體內的紫色玄氣用儘枯竭,開始純粹用武道對敵,很快就連罡氣也有些維持不住全盛狀態,他從進攻轉為防守,隻覺得鋪天蓋地都是槍刃,四麵八方全是殺機。

通脈!

這人不過是一介通脈!

他好歹也是玄象,竟然有些招架不住。

“破綻!”

苦戰之中,苗香主心中的壓力越來越大,好不容易從對方的槍法上找到漏洞,毫不猶豫地一劍刺去,罡氣撕開肩甲,又破開銅皮鐵骨的金剛之體,然後留下一個血窟窿。

相對應的,他隻是手臂處稍稍擦傷,留下一道小口子,本來不甚在意,可下一刻。

一股可怕的勁力,就通過微小的傷口鑽入體內,開始瘋狂肆虐,絞爛肌肉後攻擊骨骼,然後不斷深入,前往要害死穴。

真龍肆虐!

真龍勁!

“該死!”

苗香主慌忙用另一隻手去封死竅穴來掐滅體內的真龍勁,也就在與此同時,長槍直接捅穿他的心臟,然後開始緩緩轉動,心臟在利刃的切割下稀爛,更多真龍勁魚湧而入。

他再也握不住兵器,任由軟劍脫手,即便用儘最後一絲力量去抓住槍杆,也沒能阻擋分毫,很快就耗儘最後的氣力,垂首而死。

“呲啦——”

在身後。

數名香神教徒瘋也似的把刀刃砍在陳三石的後背之上,撕開金剛之體,留下一道道血口子。

“何等、何等猛將忠臣!”

身負重傷的大太監黃鴻,看得觸目驚心。

“陛下!”

陳三石暴喝一聲,拔出腰間的鎮嶽劍,收割掉偷襲者的性命,然後又朝著想要去刺殺陛下的人追去,浴血奮戰。

“給我殺了他!”

側翼。

又有數名投靠太子的金吾衛將領殺來。

“父皇、陳大人!”

這時。

十二皇子曹芝領著一批錦衣衛趕到,他們攔住金吾衛;“陳大人,快帶我父皇走!”

“陛下,快走!”

渾身是血的陳三石來到隆慶皇帝的麵前,把他攙扶起來:“玄甲軍馬上就要殺進來,大局已定,叛亂馬上就要平息,陛下保重龍體要緊!”

“把劍拿上。”

隆慶皇帝沒有拒絕。

“是!”

“鏗!”

陳三石拿起龍淵劍,順勢一劍揮出,直接把一名金吾衛連人帶著甲胄劈成兩半,可謂是削鐵如泥,比之鎮嶽劍都要好上不少。

而且他即便將其拿在手中,也沒能真正控製住它。

主人仍舊是皇帝。

但是連接皇帝和龍淵劍之間的玄氣有些躁動。

看樣子,皇帝也還沒能完全控製住劍。

但他的體內尚且有大量靈力。

今日之戰,顯然還是沒有出全力。

事實上。

在看到龍淵出世時,陳三石就知道勝負已分,自己想看到的同歸於儘的場麵,是不可能發生的,於是就趕緊喊部下過來護駕。

皇帝一直都能跟龍淵劍建立聯係!

在地窟之中就能看得出來!

但為什麼沒有去地窟取寶。

他猜測,要麼是完全煉化,成為龍淵劍的主人之前,沒辦法感知到具體位置,要麼就是……故意的!

龍淵出世。

這麼大的動靜,肯定會鬨得天下皆知。

如此的話,這些“反賊”就不會跳出來。

今晚參與逼宮政變的,來自於朝堂內外上下各個機構,皇帝就算是有通天的能耐也不可能把他們一一找出來,除非……

他們自己跳出來!

皇帝在來紫薇山之前,就有所察覺,太子黨按捺不住要造反!

這一切,不說早就預料到,起碼也是早就做好準備的!

今夜之後。

太子監國四十年來,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勢力,將會一掃而空,朝堂之上將會迎來新的局麵,短時間內再也不會有人能夠左右皇帝的決定。

他贏了。

陳三石護佑著皇帝,一路從寢宮前往養心殿。

這場逼宮,開始進入到尾聲。

……

“……”

孟去疾來到行宮之後,開始無差彆攻擊,不管是太子的人還是皇帝的人,隻要攔路都是一矛戳死,直奔著寢宮而去。

既然幫哪邊都對不起弟兄。

就隻有哪邊都不幫!

事已至此,沒有退路。

與其逃走,不如亂殺一通,就算是死在這裡,也算是替邊關的弟兄們報仇。

前方又有一道身影攔住。

“給我滾開!”

孟去疾咆哮著,丈八蛇矛裹挾著雲霧般的滾滾真力轟去,和一杆青龍偃月刀撞擊在一起。

拿著青龍偃月刀的人向後倒飛出去,直到數十丈後才成功卸力落地。

“玄象能抗住武聖的一擊安然無恙,你倒是不錯!”

孟去疾定睛看去,旋即微怔:“鄧豐?你在這裡做什麼?”

“自然是攔住孟將軍。”

鄧豐看了眼寢宮的方向:“大局已定,將軍此時再過去,怕是隻會白白死去。”

“那又如何?!”

孟去疾充滿敵意地說道:“姓鄧的,你要是想活命,就不要在這裡攔著!”

鄧豐非但沒有讓開,反而把青龍偃月刀倒插入地麵,以表示自己沒有惡意,他開口道:“孟將軍!你先前和高大人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你現在這樣發瘋,無非是不明白自己活下去有什麼意義,想求死來個痛快,鄧某說的對嗎?”

孟去疾沉默不語。

“實不相瞞,不久之前,鄧某也和你一樣。”

鄧豐沉聲道:“彼時困惑不解,茫茫然不知日後該如何是好。”

“少廢話,你無非就是怕死歸降,也不是什麼忠義之士!”

孟去疾沒有耐心,就要離開。

鄧豐衝著他的後背喊道:“孟將軍,既然朝堂之上兩黨相爭你不想容忍,那為什麼不跳脫出來,加入第三股勢力?”

這次。

孟去疾停下腳步:“第三股勢力?你是想說秦王、齊王,還是馬上要結束圈禁的六皇子?他們跟嚴黨高黨有什麼區彆?”

“不。”

鄧豐平靜地說道:“都不是。”

“都不是……”

孟去疾掃視著對方,忽然想到什麼:“鄧豐,你該不會是在跟我說陳三石吧?”

鄧豐的沉默,給出答案。

孟去疾嗤之以鼻:“胡鬨!他同樣在朝為官,還不是一樣?而且很多人都知道,他雖然沒有明確戰隊,可是跟嚴黨關係曖昧。”

“陳帥不一樣,他是不會參與這些所謂的黨爭的,就算是有牽扯,也是礙於身份的權宜之計而已。”

鄧豐繼續道:“如果陳帥和朝堂之上爭權奪利,不擇手段的衣冠禽獸一樣,鄧某是斷然不會擔著罵名選擇追隨的!這一點,從陳帥來到太湖府後,想儘一切辦法救濟饑民就能看得出來吧?他可是散儘手上大部分的銀子,有幾個做官的舍得?”

“……”

孟去疾知道此事。

當初,陳三石還來找過,被他拒絕了。

相對於百姓,自己還是更加在乎手底下的弟兄能不能吃飽。

“陳帥對手下的弟兄有多好,你應該也能打聽到。

鄧豐講述道:“當初陳帥從鄱陽縣起家,領出來一幫弟兄,這些人天賦平庸,但是至今還在玄甲軍當中,陳帥每個月更是會自掏腰包給他們購買補藥,每逢戰士有死傷的弟兄,也都會給予相應等級最高的撫恤。他這樣的人,可能跟朝堂上那些人一樣,做出雲州十日那種,把邊關將士當作數字來的事情嗎?”

“陳三石是個人物。”

孟去疾心知肚明:“但你說這些有什麼意義?”

“孟將軍還聽不懂麼,既然朝堂肮臟,就不跟他們了!”

鄧豐鏗鏘道:“和我一起跟著陳帥,有朝一日,‘手提三尺青鋒劍,掃儘天下醃臢物’!”

“等等……”

先前沒有往深處想。

聊到這裡,孟去疾忽然反應過來不對勁:“你們要乾什麼?!”

這是在結黨營私啊!

而且還不是明麵的朝堂上,是私下裡……

不對。

已經不叫結黨營私,應該說是暗中培養勢力!

鄧豐說道:“孟將軍這反應,倒是跟鄧某當初一模一樣,總之,鄧某可以保證,陳帥和他們都不一樣,隻要你答應下來,日後自然會相信。”

“不管你們想做什麼,未免也都太弱小了些吧?”

孟去疾盤算道:“這次仗打完,充其量陳三石手底下也就是一萬人的兵馬,區區一營主將,能做什麼?”

“所以,才需要孟將軍的加入。”

鄧豐勸說道:“再加上我,不久之後,陳帥手底下就有兩名武聖!而且,這恐怕是你唯一一個,能真正替雲州將士們報仇的機會。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有數名結義兄弟,外加上一個心儀的女子,當初都不明不白的死在雲州了吧?

“你就算衝過去,又能殺幾個人?

“要報仇,就報個乾乾淨淨!”

這些結義兄弟。

是孟去疾很早的時候拜的。

兄弟們各方麵都不如他,混的最高的也就是個參將,其餘千總、百總都有,那女子,也是一名兄弟的妹妹,這些人地位都不高,死在雲州,朝堂上的人恐怕以為沒人會在意。

“這些,你是怎麼知道?我很少跟外人說起!”

“孟將軍。”

鄧豐沉聲道:“你忘了嗎,我在邊境就是負責守著你的,我把敵軍主將的底細摸查清楚不是合情合理嗎?該說的都說了,是留著一條性命將來報仇,還是去送死,自己決定吧。

孟去疾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重新抬眸時,神情已然變得堅定:“好,隻要你們能說到做到,我可以替你們賣命,但是還有個問題,我這次把兩邊都得罪了。

“陳帥……

“休說是他,就是陳帥師父來了,也保不住我吧?”

“你先躲起來便是。”

鄧豐交代道:“一個武聖,自己保住自己的性命總歸是沒問題的吧,後續的事情,等到我稟告陳帥之後,他自會處理。”

議論間。

遠處有身影在快速接近。

薑元伯!

“此地不宜久留,你先自己想辦法活下來吧。”

“好吧。”

一股子怒意消散,瘋意也跟著退散,孟去疾使出渾身解數逃之夭夭,他一生行事穩健,今日這作風,是頭一回。

……

太子一脈的人開始逃竄。

在玄甲軍加入戰局後,他們就再也沒有還手之力。

淩虛子當場死去。

重傷的雲霄子領著曹樊和幾名侍從逃跑。

“陛下!”

陳三石一直把老皇帝護送到養心殿,又調來一千兵馬,然後把龍淵劍雙手奉還:“你沒有傷到吧?”

“小傷,不要緊。”

隆慶皇帝瞥著他的肩膀汩汩冒出的血水:“倒是你,看起來傷的不輕。”

“臣命硬,不要緊的!”

陳三石是測算好的,無非是些外傷,回去上藥以後很快就能痊愈,就算還需要戰鬥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畢竟沒有傷及經脈和骨骼。

大殿門推開。

薑元伯匆匆趕來:“陛下,臣護駕來遲!”

“薑統領來的正好。”

陳三石說道:“還是你來負責陛下的安全比較穩妥,我去外麵追剿殺叛逆!”

“好。”

薑元伯點點頭:“陳大人辛苦了。”

……

“父王!”

“殿下快走!”

“……”

曹樊在樹林中,每走出幾步,都要回頭去看火光衝天的紫微行宮:“我父王呢?”

“世子糊塗!”

雲霄子說道:“太子殿下還活著,陛下是不會輕易殺自己的兒子的,最多也就是圈禁罷了,但是世子還年輕,準備一輩子待在宗人府裡麵嗎?”

“是啊世子。”

馮公公抹著眼淚說道:“太子爺早在起事之前就交代過,要是發生意外,就讓你前往香火神教,神教裡還有大祭司在,也能保你一生平安無虞。”

“又是陳三石,又是他!”

曹樊回憶著最後的畫麵,心中痛苦萬分。

先前明明還有最後一搏的機會!

偏偏這個時候玄甲軍殺出來,掐滅他們最後的希望。

“世子想要報仇,更該跟我們回神教,將來要是修煉有成,再回來殺他這個凡夫俗子也不遲!”

雲霄子勸說著。

在他們前方樹林的出口,不知何時出現一道黑影。

“何人!”

馮公公嗬斥。

“是我!”

一張熟悉的醜陋麵孔出現。

眾人頓時鬆了口氣。

“張癩子!”

雲霄子本來想罵,可是最後又沒敢:“你、你先前為什麼棄我們於不顧!”

“哼!”

“龍淵劍擺在那裡,我早就知道情況不對!”

陳三石說道:“你們這是準備去什麼地方?”

“回神教!”

雲霄子說道:“張大俠要不要一起前往?你也是修行香火神道的,如今神教損失慘重,你去當個副教主也無不可!”

“跟你們回去……”

陳三石沉吟道:“那我能得到什麼好處?”

“有的是好處!”

雲霄子說道:“咱們邊走邊說,來不及了!”

“等等!”

曹樊打斷道:“張大俠,在走之前,能不能……先把答應我的事情做了?”

“哦?你是指?”

“陳三石!”

曹樊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和他不共戴天!張大俠,隻要你答應我把他殺掉,太祖遺物……就全部歸你一人所有!殺掉他一個通脈,對於您來說,應該不費吹灰之力吧?”

“說的沒錯,我先把你們送到山下吧!”

陳三石說著,悄然把眾人護到身前,走出幾步後忽然間拔刀,先是砍死兩名侍從,接著又消耗掉僅剩的劍氣術,把雲霄子兩人也殺死。

眨眼之間。

就隻剩下曹樊一個人。

“張大俠,你、你何故如此?!”

曹樊駭然大驚,他既委屈又憤怒:“太祖遺物都給你了,你還想怎麼樣?!甚至雲霄子他們,還想請你去當副教主!

“當初,也是你親口答應,要把陳三石人頭拿來給我!

“做人,怎麼能如此無信無義!”

“小子。

“你抬起頭來好好看看,本大俠是誰?”

隻聽得張癩子的聲音忽然變得十分熟悉。

他伸手在臉上一抹,展露出另一張麵孔。

“你……”

曹樊露出見鬼一般的表情:“怎、怎麼可能是你!張癩子,一直、一直都是你?你把所有人都騙了?!”

一樁樁一件件。

現在回憶起來。

這場大亂。

最大的贏家不是皇爺爺也不是嚴黨。

恐怕是眼前的陳三石!

“哢嚓!”

一刀斬下。

曹樊人頭落地。

陳三石開始在他們的屍體上摸索起來,最後,成功找到一張羊皮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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