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三穿【完】(1 / 2)

穿而複始[綜] 陳耳哈 17831 字 8個月前

“你, 你就不想,問朕一些……一些問題?”胤禛呼吸有點艱難。

思央看他這樣,還很好心的幫著他把枕頭調高了些, 隨後定定望著他,胤禛本是鎮定的,可對上那雙眼睛之後,心中不由虛了,眼神閃動之間, 躲避開了。

低頭一笑, 思央的手, 細心的幫著胤禛掖著被角:“該知道的, 不該知道的, 臣妾都了明於心,想必皇上也同樣如此。”

胤禛猛然回頭,死死的盯著思央的側臉, 後者不為所動, 就算這眼神都似乎快要化為實質了, 她還是淡定如初, 甚至嘴角還勾著一抹淺淡的笑意。

“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做的?弘曆, 弘時, 還有……皇, 皇後……”

傾身向前, 思央漫不經心的對著他:“皇上慎言, 臣妾怎能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您怕是病糊塗了。”

“是,糊塗了。”胤禛咧嘴笑了,他蒼老了很多,這幾年各種各樣的事情,還有服用藥物,已經讓他油儘燈枯了,眼前的這個女人,還是這般的美麗,一如那年她嫁給他做側福晉的時候,嬌豔無雙。

這句話,思央沒聽出來他到底是什麼意思,是糊塗把她錯看,還是懺悔他以往所做之事,不過都不重要了。

“你要殺了朕?”見她不說話,胤禛又問,並且還想極力的從床上坐起來。

思央搖頭,嗔怪的道:“皇上,您怎麼能說這樣的話,臣妾會好好的讓緣妙真人給你養身體的。”

緣妙真人……

胤禛的眼睛徒然瞪大。

“你,你……”指著思央的他喉嚨滾動,卻是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今日臣妾來,隻想對皇上說,現在您的身體是上不了朝了,國不可一日無君,您也該把儲君的名位定下來了。”

維持著剛才的模樣,胤禛渾身顫抖。

思央挑了挑眉,並不把這點僵持放在眼裡,胤禛會同意的,他沒有選擇的餘地。

算到了胤禛的妥協,不過思央還是沒想到,他後來竟是異常的配合。

連著下了三道聖旨。

一道是立六阿哥福惠為太子,接著是傳位給太子,他退位幕後。

最後一道,六阿哥登基後,貴妃年氏為太後,垂簾聽政,並同時提拔了幾名輔政大臣。

攤開的手上是一塊虎符,這是兵權。

沒想到胤禛不但給福惠名真言順的帝位,還讓思央掌控了大權,並且最後把兵權都交給了她。

“你要的,朕給你,隻有把這一切都給你,朕才放心的下去,這樣你就會更好的護著福惠,護著朕的大清江山。”

最後還是給胤禛扳回一局了,不得不說,他還真不愧是從奪嫡中勝出之人。

這回,思央認了。

雍正四年,年底,紫禁城內掛滿了白幡,先帝新喪,舉國上下哀哭。

屋外的風雪呼嘯,似乎又回到的那年,那年她剛來之時,也是這般,滿天的飛雪,身上的麻衣,還有那悲戚的哀嚎,唯一不同的就是梓宮中躺著的人了。

跨過了門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身影上,來人挑了挑眉,徑直走來,腳步刻意放重了。

“太後娘娘駕到,罪臣有失遠迎。”

聽著聲音,思央緩緩轉身:“兩年未見,十四爺看起來變化不大。”

“比不得太後您。”這句話似乎摻雜了一絲諷刺。

思央抿唇一笑,走前兩步,望著滿院的雪景,允禎圈禁在此,自然沒多少人服侍他,院子也無人打理,壽皇殿是帝王停梓宮的地方,也算規整,雪厚厚的積攢著,看著到還有幾分亮眼的景色來。

“這些年苦了十四爺了。”

“太後今日來此,不是為了體恤罪臣的吧。”在聽到胤禛駕崩後,允禎當場就是大笑出聲,圈禁這幾年,他對胤禛的恨是一點兒都沒少,如今人先他一步走,怎能不暢快,隨後的內心也有一股落寞,爭鬥半生,也不過這樣的下場。

先帝駕崩後,允禎一直都心中有著一絲期盼,新皇登基,會不會將圈禁中的人給放出來,新帝年幼,若是忌憚他們這些叔伯呢,令他忐忑。

他額娘也沒有傳來消息,直到這一位的到來。

“自然不是。”

滿清入關後,皇帝都是正統的滿洲血統。

滿人向來對漢人有所輕視,福惠有一半漢人血脈,他是皇帝親子,沒人敢明麵說什麼,但需要防著些有心人,尤其是那些八旗子弟們,各個眼高於頂,還多是祖上萌蔭,自己沒多大本事,心氣還傲,恐有人會因為皇帝日後親漢,折騰事情來,思央才來壽皇殿走一趟。

她需要一個人來鎮住朝堂。

本來怡親王是個很好的人選,可也不知道是不是胤禛去世,對他的打擊太大了,本來就不好的身體也垮了下來,現在臥床不起,上朝都難。

選擇允禎是比較冒險,他被胤禛圈了兩次,哪兒還對親哥有什麼兄弟情。

“新帝年幼,哀家一介女流,朝堂上的事情懂得不多,如今正是用人之際。”

允禎心頭一跳,他想過很多思央來此的目的,都沒料到這個年輕的太後,竟然是打這個主意。

“太後不愧是太後,膽子倒是很大。”允禎剛才麵見思央的時候就沒下跪,此時背負雙手,寒冬臘月的他身上隻穿了件薄襖,沒披大氅,然他身形挺直,如同標槍,似乎並沒用感受到周身的寒風。

思央不理會他話中含義,隻是道:“謙親王乃是國之棟梁,若是能輔佐新帝,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

他來輔佐仇人的兒子。

可笑。

“太皇太後近日身子骨不大好,謙親王若是有空的話,可以去宮內多探望探望。”

允禎臉色一變:“額娘.”

烏雅氏的死穴是允禎,他又何嘗不是呢。

隻是以往他明白,胤禛對他們這些兄弟再如何混賬,也不會對額娘怎麼樣的,所以允禎放心,可現在掌權是在麵前這位新太後。

“謙親王想通了後,再派人來告知哀家。”

思央離開時候,丟下這一句話。

幼帝登基,改國號為景宜。

先帝雖去的早,但國內一切穩妥,思央聽政,眾大臣輔佐左右,並未有任何差錯。

當上皇太後,思央還是居住在翊坤宮,皇帝年幼後宮中住的還是先帝的妃嬪,如果有生有子嗣,可以讓成年的子嗣給接出宮居住,沒有的就會在宮中一處專門的宮殿,加太妃封號奉養。

胤禛的子嗣不多,齊妃的兒子弘時被過繼給了廉親王,想要接她出宮都不成。

皇位更替的動蕩還不穩固,思央暫且不會把廉親王等人放出來,所以在齊妃來懇求的時候,隻是道:“哀家明白你的苦楚,弘時雖然是先帝下旨剔除宗籍,但新帝憐惜骨肉兄弟情,此事哀家暫且記下了。”

“臣妾,謝過太後娘娘。”

齊妃現在也就是齊太妃了,這封號叫著也就好聽罷了,她踉蹌的被宮女扶起來,仰望著上首那個如今尊貴無比的女人,眼中刺痛,心中痛悔,她輸了,輸了個徹底,現在還是在以往的對手底下祈求,而那人竟然並不為難她,齊太妃想,換成是她的話,應該做不到這點。

母儀天下,她年氏,有這個資格。

“寶郡王竟然還沒有把熹太妃給接出去?”

香嵐現在還是思央身邊的大宮女,旁人再見到她,已經要小心的叫一聲姑姑了。

“回主子,寶郡王說他腿腳不便,接熹太妃出宮,恐不能照顧。”

“哎,熹妃這下還不知道得氣成什麼樣呢。”思央頗有些幸災樂禍,當年熹妃懷著小格格在景仁宮崴了一腳,動了胎氣,當時她把宮內翻了個底朝天,找到了齊妃的一個眼線,苦於證據不足,沒辦法追究,但她一直認為是齊妃要害她,暗中找人對付弘時。

彆人不知道,思央可是清楚的,那在景仁宮挖小坑的,就是熹妃的寶貝兒子,弘曆。

弘曆斷腿後,就明白自己的命運了,心理也發生變化,不管旁人如何,可在看到自己的母親,明著是打著要給他治腿,暗中是想要再生一個兒子的時候,他的心中怨憤就被點滿了,不惜出手暗害自己的額娘,認為這個孩子沒了,他就還是額娘的唯一。

最後他沒有成功,他的妹妹降生了,也沒有得到額娘的關注,可是他突然不在乎了,隻守著自己那可憐的,像個貓仔一樣的妹妹,這才是自己的親人,額娘生下他,也不過隻是把他當做個工具,沒用了,就可以舍棄。

“弘曆這小子,氣性倒是大。”

香嵐道:“寶郡王想要接小格格去他府上住。”

“這個……”弘曆的腿也有思央一份責任,算了,就如了他的願:“準了。”

就連弘晝都把裕嬪給接出宮了,她兒子隻要妹妹,不要她這個額娘,熹妃得氣的不輕。

胤禛的心計很深,當年在府邸之時,他就對年羹堯存了一絲防備。

年氏得寵,第一個孩子生下來是個小格格,生來病弱,最後夭折了,第二個同樣如此。

一開始認為是年氏體弱,所以生下來的孩子都不健康,後來證實並非如此。

原因就是烏拉那拉氏的藥,周嬤嬤已經招認了,為什麼皇後身邊的這位親信會反水,也虧得太後烏雅氏幫一把手,宮裡待了一輩子,有的是手段,隻要有漏子可鑽。

胤禛沒有對年氏下過手,最起碼沒有親自,他不過是冷眼旁觀罷了,給與她無上的寵愛,就是不給她一個穩固地位的孩子。

直到他得到了帝位,掌控了一切,沒有了威脅。

烏拉那拉氏心知肚明,所以,這些由她來做。

“主子,永壽宮那位……去了。”

思央眉頭微動,稍稍抬手示意:“按照她的位份下葬。”

香嵐應聲退下。

謙親王的折子最終是遞到了思央的案桌,上麵寫著想要探望太皇太後,還拐彎抹角的將,那日的兩人的談話的答案給附上,看完之後,準了。

景宜元年,謙親王被從壽皇殿放出,回歸親王府,並在朝中擔任重臣,輔佐幼帝。

次年秋,太皇太後烏雅氏,病榻纏綿數月,薨。

胤禛死前在朝政上有多方建設,並且還留下了諸多想法,思央從中去其槽粕,取其得用之處,實施朝政。

景宜三年,廉親王被從圈禁地放出,恢複其宗籍,以及親王爵位,擔任工部大臣。

康熙帝時期,清朝為收複國土,曾經有最強水師,可在其後,發布禁海令等鎖國政,策讓水師長期不受重視,戰力也持續下降。

所以掌權後,思央立刻撤銷了禁海令,並且頒布多種令條,重建水師,雖然一開始很艱難,並且有多人反對,不過她手掌軍權,就是最大的權威。

更何況忠臣每個朝代都不缺少,少的是那個上位的明君,你反對,那就撤了你的職位,有的是人頂上來,八旗子弟又如何,沒看到各位親王都沒吱聲嗎?

哀家要效仿武則天,不不不,當帝王這麼辛苦,誰願意啊,也就是我的兒子還沒長大呢,現在隻是暫時接管,你們看,哀家不是在好好教導幼帝,讓他學著怎麼當個殺伐果決的帝王。

眾朝臣:“……”嗬嗬,所以我們就是範例嗎。

水師初有起步之後,思央把剩下幾個被圈的數字們也給放了出來,並且按能力按著各個職位上,或許官位不是很大,但絕對是能乾實事的地方。

康熙很會教導兒子,兒子們的才能都不錯,她表示不會讓這些人浪費了的,要好好的讓他們展現自己,持續發光發熱,另外……要是拒不合作,那沒關係,再圈一次好了,威脅的就是這麼明顯。

放出來重見天日的數字們,有的的確是心思活絡,但後麵他們就發現,一舉一動,其實都在旁人視線當中。

翊坤宮那個女人,不能小覷。

若乾年後,眾位親王回想,虧得那個女人沒想著造反自己當皇帝,不然他大清江山真的是要改姓了。

“榮親王,此番哀家可是委以重任。”

允禟麵無表情,他被放出來有段時日了,他的兄弟們都在朝堂上有了官職,也就他隻有個親王頭銜。

“請太後直言。”

思央翻看著麵前的折子:“重建水師之時,哀家還暗中讓人聯係了江南那邊的富商,還有沿海邊的海商。”

康熙禁海令一下,是沒有人敢去海上了,可總有些漏網之魚。

“幾年下來,朝廷和那些商人一起建造了一支商船隊,現在正籌備著向海外航行,不知道榮親王可有意向作為這支船隊的船長。”

“你……”心頭的激蕩讓允禟一瞬間差點忘了兩人的身份,連忙吞口口水後道:“太後的意思是……”他小心試探的問,眼中也有期盼。

允禟在起初就對帝位沒多大的野心,他喜歡錢,更喜歡賺錢,另外他對海外的世界也非常的有興趣,他小時候曾經感染過重病,高燒不退,十分危險。

那時候他皇阿瑪對西洋文化很感興趣,正好有個意大利的傳教士來到京城,此人精通西方的外科醫術,這才治愈了他,所以允禟對西方國家很有好感,更想要去見識一番西方文化,如今這個機會就來了。

思央抬頭看他,笑了笑:“哀家就想找個懂得西洋文化,還靠得住的人,榮親王意下如何。”

“臣絕不負太後所托。”不管他私底下如何對這位太後吐槽,現在這應的可是真心實意,曾幾何時,他以為這輩子就耗在湯泉了。

一年後由榮親王帶領的商船圓滿回歸,將滿船的瓷器,茶葉、絲綢,等物換成了各種西洋珍稀物品,其中最令思央期盼的就是火,槍,彈,藥。

也是因此一趟海上旅行,讓榮親王允禟,為大清開辟了一條安全的航海路線,讓各路商船得以借此,在大清和西洋之間來往貿易。

這一片國土的子民,吃虧在閉關鎖國上,最開始的腳步局限住了,凡事有利有弊,作為上位者,享受尊榮的同時,也必須要承擔起這一份責任。

————

“額娘,兒臣有一事不明,望額娘告知。”

“說。”思央手拿著本書,一眼都沒往身側,那道明黃色的人身上看。

後者揮手把周邊的宮女太監都趕下去,瞅了思央身後香嵐,他還是猶豫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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