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思央展顏一笑。
那笑容看的薛平貴眼前恍惚,時間就像穿梭時空,回到那年,初次見麵她拈花一笑之間,明媚又嬌豔。
抓緊了他的手臂,思央柔聲道:“臣妾是放心,幸好那刺客昨晚隻是來玉坤宮,否則傷著陛下怎麼辦。”
既然他說是亂黨刺客,那肯定是衝著薛平貴來的。
思央說著拍了拍胸脯,臉上帶著餘悸:“那刺客來勢洶洶,也是這次陰差陽錯,否則臣妾怕也是……”搖頭說不下去了,隻蹙著眉:“皇宮中的護衛還是要多多加派人手,陛下,臣妾是不要緊,萬一再發生此類事情,誰能預防萬一呢。”
薛平貴在之前臉色都很平靜,看思央這麼擔驚受怕的模樣,眼中也露出了感動,張開手臂攬住了她的肩頭,剛要勸慰,然話到嘴邊卻頓住了,濃重的劍眉顯而易見的挑了下,眉間的川隱隱浮現:“……寶釧,你,你說的的確有道理,回頭的時候,朕定會叮囑下麵的人,多加防護。”
“是呀,雖說現在百廢待興,可規矩不能廢,護衛皇宮的禁衛軍也要嚴加查探。”思央點頭道。
“哦,寶釧這是何意?”輕輕拉開距離,薛平貴低頭望她。
就像是沒有注意到薛平貴眸子中的審視,思央曼聲道:“自然是為了防止意外發生,昨晚那刺客長得和西涼人這般想象,要是混在了禁衛軍當中如何是好,陛下安全最重要。”
薛平貴突然明白了思央的意思,禁衛軍裡麵可不就是有一半都是西涼人,要真的是刺客的話……
禁衛軍,那是護衛他周全的禁軍。
“陛下您說是不是。”喊了兩人見他沉思不答,思央歪頭又慢慢說了句。
“額……”輕咳一聲薛平貴回神,表情有些不自然,卻跟著道:“你是皇後,後宮之主,既然都這麼說,朕自然是會依照你的來辦。”
什麼時候她這個皇後這麼管用了。
不過薛平貴的反應,思央很滿意。
“寶釧,你我重逢至今也沒好好聊過,不如今夜朕就在此歇下,你不是想朕多陪陪你嗎?”
如果薛平貴沒有後麵這句話的話,思央會更欣慰的。
明晃晃的是要留宿的節奏啊。
下意識的摸了摸臉,是不是恢複的太快了,竟然都能讓這人產生這種想法,思央心中嘀咕了句。
“陛下這可不成。”
“恩?”
薛平貴以為自己要留宿的話,王寶釧怕是會高興的不行,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回答,一時讓他錯愕的表情都沒調整。
支著額頭揉了揉,思央臉上白了白,柔聲的解釋:“臣妾大病初愈,身上的病氣還在,要是過給了陛下可怎麼是好。”
原來是這樣。
薛平貴剛想說自己不介意,可不知又想到了什麼,微眯了眯銳利的眸子,點了點下巴:“朕倒是不怕過什麼病氣,但寶釧你身體還虛著,要好好養著才是,閒談什麼時候都有時間,不急於一時。”
理由很冠冕堂皇。
不管薛平貴是如何想的,如願的送走他之後,思央轉回身便摘了剛才那溫情似水的模樣。
套已經下了,就看他這棋怎麼走下去。
另一邊,出了玉坤宮的薛平貴的麵上瞬間換上了一片冷然。
跟著薛平貴的公公縮著頭,不敢張望。
“去給朕好好盤查,皇宮中的護衛,到底有,有多少是西涼軍。”回去後薛平貴沒有第一時間去寢宮歇息,而是去了禦書房,並且對底下人這麼吩咐。
當人應聲退下後,坐在龍椅上的人低著頭,看著手中的折子,這也湊巧了,這份折子上寫著的是請封太子的奏折。
對了,太子。
薛平貴現今膝下一兒一女,都是他和玳瓚所生的孩子,對自己的孩子他當然是喜歡的,而且這折子上說的也有道理,他初登基,國號已定,為了國之根本立下儲君,的確是合情合理。
然而他現在心裡麵記掛著卻是另外一事。
最終,這本折子被薛平貴放置在了一邊,同時也把外麵來自西宮的宮人打發了走。
當看到那個小太監的舉動,再加上他喊出的稱呼後,那人眼中閃過訝異,緊接著快速回神,略顯匆忙的躬身行禮:“臣,見過皇後娘娘。”
此人是誰,思央完全沒有印象,不過看他的行為舉止,還有身上的裝扮,應當也不是常人。
“王爺不必多禮。”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但剛才這個小太監是怎麼喊他的,思央可是聽見了。
“奴才不知道娘娘,在此小息,打擾了您,娘娘恕罪。”
這個小太監是薛平貴身邊的人,不過看他誠惶誠恐的模樣,思央覺得,大概薛平貴的戲做的實在是太足,把絕大部分人都給騙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多恩寵了。
或許有個事實沒人注意到,薛平貴自從和王寶釧重逢後,並未再有夫妻生活。
可見麵對王寶釧衰敗的容貌,就是自詡深情不悔的薛平貴,那也是下不去手,何況旁邊還有個跟朵嬌花一樣的玳瓚公主。
“這是哪兒的話,禦花園這麼大,也不本宮一人場地,算不得打擾。”思央坐著未動,對著小太監道:“你是陛下身邊的人,想必這位王爺也是陛下要見的,身有差事,還是儘快去的好。”
小太監的確是著急,聽著便哎了一聲,從地上爬起來:“奴才告退。”
說完手一伸對身邊人請道:“王爺咱們走吧,彆讓陛下等急了。”
那人沒再說話,隻是拱起手遙遙的對著思央的方向點了點頭,已示告退意思。
“王爺慢走。”
直到人影不見後,思央撐著下巴自言自語道:“這是哪位王爺?”
薛平貴可沒有兄弟姐妹,這絕對和他沾不上邊。
“小姐,那是汝南王。”
果然,翠兒沒有讓思央失望。
“汝南王是……”抬手指了指天,翠兒看著周邊沒外人後,才挨近了思央小聲開口:“那是先帝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