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手指被燒到的疼痛的,讓許文強猛地將煙蒂抖落, 同時不小心撞到了桌子上的杯子, 桌麵被灑出來的茶水染濕了一片。
可他忽視了這些, 隻定定的望著麵前明豔靚麗的女人, 眼中有著疑惑、懷疑和探究。
思央麵色淡淡,從包裡麵拿出一塊手帕,彎腰擦拭著水漬:“如今世道, 家不成家,國將不國,戰火紛飛,民不聊生, 也就上海表麵的繁榮能迷惑人。”
“你怎麼認識宋教授的。”許文強冷聲問道。
“偌大的上海,一半多地方都成了彆的國家租界,在這裡, 他們在我們國家領土肆意的使用他國的自治權利,而住在這裡的我們, 也隻能仰著他們鼻息過活。”
許文強的眉頭緊蹙, 終於耐不住的站起來,手撐著桌麵, 死死的盯著思央:“你……到底想乾什麼?”
帕子被沾濕了, 思央隨意的丟在桌上,漫不經心的回望許文強:“我和宋教授之間也就是萍水相逢, 有過一麵之緣, 他曾經跟我提到過自己的一個學生, 很優秀的一個人,心懷救國濟民大義理想,隻可歎世道艱難,讓他無法一展抱負。”
許文強抿了抿唇,記憶就如同回到了三年前,自己的一腔熱血被毫不留情的澆滅,自己反而被在大牢裡麵關了三年。
再次重見天日之時,物是人非,他來到上海就想在這個燈紅酒綠的花花世界裡,求得自己的一場名利雙收,如果順利的話,或許可以借此再做些什麼。
宋教授曾經在北平大學教導過許文強,也是他十分尊敬的一位長輩老師,也是受了其的影響,激起了他一腔為國之心。
眼看著說的也差不多了,思央才轉為正題:“我現在是馮敬堯的人這點是沒辦法改變的,但不代表以後還是。”
這話差不多就是跟許文強點明自己日後的打算。
“難道顧小姐是為了於老板。”緩過來心神來的許文強,恢複了以往的鎮定。
他認為思央是因為於鎮海的緣故,才想著要脫離馮敬堯。
“當然不是。”思央搖頭:“十分恰巧,我倒是和你的目的,有重合之處,如果能和你合作,我覺得這會是一場雙贏的局麵。”
許文強心誌堅定,不可能被思央三言兩語就說動,就算她搬出了宋教授。
“顧小姐讓我怎麼相信你,僅僅是這一份資金,想要和我合作的可不僅僅是你,比你更好的選擇大有人在。”
思央坐回的椅子,愜意的靠著,雙手指尖抵在了一起,敲了敲下巴:“我想許先生會錯意了……”
“嗯?”
“我的意思是,暗中合作,各取所需,畢竟我現在的身份敏感。”
……
丁力推開門就看到房間內的兩人麵對站立,雙方伸手握在一起,似乎是達成了什麼協議的樣子。
思央和許文強並沒有露出異樣,對視一眼,兩人都神態自然的收回手。
“顧小姐請喝茶。”丁力把茶放好。
“謝謝你,丁先生。”端起茶喝了口後,思央拿起自己的東西:“很高興今天和許先生的會麵,我先告辭了。”
許文強輕頷首:“顧小姐慢走。”
“那,那我送送顧小姐?”丁力把她衣服拿了過來。
接過衣服,思央謝絕了丁力的殷勤:“不用了,丁先生留步。”
目送思央走後,丁力湊到許文強身邊:“這位顧小姐到底是來找你做什麼,你們剛才談了什麼?”
許文強拿丁力當好兄弟,並不打算隱瞞他,畢竟日後要互相來往,也不可能瞞過丁力,但他沒細說,隻是把互相之間的約定說了幾分。
“她難道想要背叛馮敬堯。”丁力有些驚訝。
他以前在閘北賣梨,做著下層的工作,做夢都想當個上層人,馮敬堯是白手起家,他一直把這樣的人當做偶像,雖然現在他跟著許文強也當了老板,可對比馮敬堯那也是天差地彆,他是想不通,為什麼有人能跟著馮敬堯做事,還要不珍惜。
許文強明白他所想,拍拍他肩膀:“話不能這麼說,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的活法,顧小姐也許早就想要換一種方式了。”
丁力的一根筋腦子是想不通這些的,索性他也不自尋煩惱,許文強告誡了一番後,他知道關於今天的事情,最好不要向任何人透露丁點話頭。
跟許文強把事情談妥後,思央放輕鬆很多,於鎮海也是個好的合作者,但他現在一心想要挽回他和顧清華之間的感情,煩人的很,要是再繼續牽扯下去,估計是剪不斷理還亂,所以暫時就不考慮他。
“華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