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兵書落地,入眼是一張矮桌,桌上擺著一卷西部四省的山河圖和幾封已拆開的信,每封信封上都寫著‘阿櫻親啓’的字樣,她認得那熟悉的筆記。
環顧四周,這是一頂很寬敞的帳篷,這張長型的桌子正好在帳篷的中間,一張虎皮軟榻,身後便是一張大床,挨著門的一塊地立著一個架子,掛著整套的鎧甲。
這裡明顯是軍營。
“將軍?您醒了?”
將軍?她環顧四周,我什麼時候成了將軍?
“將軍睡了一下午,可要用晚飯?”
那士兵見她久久不回話,便試探著探進頭來。
隻見雲櫻紅衣白褲,長發垂落,腰間墜著一塊兒血玉,麵皮白皙,一張臉精致脫俗,完全不同於在戰場上衝鋒陷陣時殺伐果決的樣子,倒更像是閨閣女子一般,唯有那兩道英氣的劍眉還能辨出幾分白日的英勇。
他再一次試探的喚著:“將軍?”
“嗯?叫我嗎?”
“屬下喚了將軍幾次,不知將軍在想些什麼,如此入神?”
“啊,沒什麼”,她尷尬的回道,“你叫我什麼事?”
“晚飯快好了,將軍可要現在梳洗?”
“好,你等一下。”
那人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的瞧著她。
“呃...我是想問,那個...”
她一時不知該如何問出口,怎麼對之前發生的事全然不記得,自己又是如何來這裡的?怎麼會一覺醒來成了人家的將軍?
那小士兵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笑著問道:“將軍可是頭風又發作了,我去喚了李大夫來,再給您瞧瞧吧。”
“啊,這...也行。”
隻聽一陣嘈雜,從門外湧進好多人來,一群人關切的圍在桌邊。
“大夫來了,快讓開!”
不一會兒一個年紀稍大的中年男子背著藥箱急匆匆跑進帳篷,放下箱子便抓起雲櫻的手,她很不喜的躲開了。
“將軍休要任性。”
眾人按著她,那人再次抓起她的手,但僅僅是三指搭在她的腕上,好一會兒又將她的眼珠、舌頭、麵色、傷口全部瞧了個遍,然後捋著胡須點點頭。
“將軍已無大礙!”
“真的嘛?太好了!”
眾將士一掃陰霾,滿臉的喜色。
“隻是...”
“隻是什麼?哎呀,李大夫,您真的是,快說呀!彆這麼大喘氣。”
李大夫一副若有所思的盯著她,“雪龍駒傷了腿,將軍可要去瞧瞧。”
“哎?哪裡來的...”
“你閉嘴!”李大夫沉聲喝道,那一直在旁邊咋咋呼呼的將士終於停下嘴來。
“啊,雪龍駒?呃,雪龍駒傷的腿嚴重嗎?”
突然,一五大三粗的黑麵將士將自己長滿胡子的一張大臉懟到雲櫻的眼前,“將軍,你說說俺叫什麼名字?”
她呆在那,不知如何回答,這一張圓圓胖胖皮膚粗糙的大黑臉,莫不是來勾魂的野鬼?她搖搖頭,又尷尬的笑了笑。
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氣,帳篷內一時鴉雀無聲,突然,一聲悲哭震天響,那黑麵野鬼突然跪在地上,抱著雲櫻的雙腿放聲痛哭起來。
“我的將軍啊!你怎麼就不記得我了呢?你忘了誰也不能忘了我這個弟弟呀!”
他嗚嗚的哭著,還是眾人合力才將這野鬼從她腿上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