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學生會室時,成員們都還沒有離開。
就像對會長展開審判那時一樣,一張椅子放置在房間的中央。
風水輪流轉,從犯人變成法官的會長坐在辦公桌後方,兩邊坐著陪審的副會長與若葉同學。
被當場逮捕,帶到這裡的宮水緒花毫不畏懼,雙手桀驁不馴地環抱在貧瘠的胸前,身姿端正地坐在椅子上,與法庭人員對視。
姬野理站在她的身邊,仿佛對嫌疑人提出指控的公訴方。
會長清了清嗓子,拿起手邊的點心盒,一拍桌麵。
“高一A班的宮水同學,你對自己被控告進行恐怖襲擊,兩度打破體育倉庫的窗戶,損害學校財物這一點有什麼想說的嗎?”
“看上去外表比我還小的人實際上是高年級的學姐,真不可思議。”
“不準對法官的人身進行攻擊!”
會長勃然大怒,差點從位置上跳起來。
當庭發表完挑釁言論的宮水緒花看向一邊的姬野理。
“我聽說學生會長和理事長有著同樣的姓氏,看來這所學校的腐敗問題相當嚴重啊,理。”
陪審法官們露出了讚同的神情。
“喂,你們兩個為什麼在點頭?!”
會長的上半身已經越過桌麵,但若葉同學從後麵架住她的胳膊,她隻能在原地張牙舞爪。
“你和姬野聽上去很熟的樣子。”
最近存在感變得越來越低的高阪秀一注意到她的稱呼。
“因為她現在是我的同桌。”
姬野理簡單解釋道。
入學第一天,就看見旁邊的同學拿書本打掩護,在課堂上做春秋大夢。
令他大為震撼。
果然,授課的老師無法容忍這種當麵騎臉的行為,一記粉筆飛彈擊中了少女的額頭,點名讓她誦讀課文。
她揉一揉被打中的太陽穴,伸了個懶腰後站起身。
那時還是春天,柔和的風從窗戶的縫隙間溜進教室,卷起兩三綹烏黑的發絲。
從旁邊望去,能窺見精致冷豔的側顏。
顯然,剛剛離開夢鄉的少女不可能知道課程的進度,隻是一言不發地望著窗外。
出於基本的人道主義,姬野理出聲提醒了她正確的頁數。
但這份好心喂了狗,對方還是沉默著站到了下課,看上去很是孤傲。
這堂課結束的時候,姬野理將筆記借給了她。
“嗯?我們原來是這麼認識的?真的嗎?”
宮水緒花在椅子上左右搖晃。
“你自己都想不起來嗎?”
會長吐槽道,“而且就算是和學生會成員有交情,也彆指望我們會包庇你!”
姬野理代替著問她:“為什麼要砸壞倉庫的玻璃?”
“發泄……戰鬥的壓力?”
宮水緒花猶豫著回答。
“你在和什麼戰鬥!”會長忍不住大聲喊道。
“稅金、外彙市場、火災與不良團夥。”
“明明上一句話還充滿妄想的氣息,選擇的敵人卻那麼現實主義……”
很少見地,會長抱住了她的腦袋,“換人!”
高板秀一輕咳一聲:“總之,我們會將宮水同學就是犯人的事實通知給學校,請你以後也不要再做了。”
“可我應該留下了比重新換一塊新玻璃還要多的錢,實際上並沒有造成什麼損失。”
宮水緒花歪了歪頭,黑發順著白皙的臉頰滑落。
她突然站起身,走到會長麵前,雙手啪地一下按在辦公桌上。
“你,你想要乾什麼?”
會長嬌小的身體向後縮進了椅子,“來人!有刺客!”
坐在她旁邊的兩人分彆向左右跑開。
“難道說我變成孤家寡人了嗎?!”
沒有搭理會長的哀嚎,宮水緒花俯視著她。
“聽說學生會之前的雜務辭職了,不如由我來填補空缺,作為玻璃那件事的補償,你們也省去通報學校的麻煩。”
她提出了一個出人意料的建議。
“將功補過?”
會長被對方的氣勢震懾住,呆呆地看著她,“可以是可以……”
“怎麼能隨便答應?招人前至少要先考察一下吧。”
副會長抗議道。
“連這樣的學姐都可以擔當會長的要職,我覺得自己應該可以隨便通過你們的考察標準。”
宮水緒花按住自己的胸口。
“竟然找不到辦法反駁……”
姬野理沉痛地說。
“為了我去反駁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