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醫官而已,又是立了大功,董槐便隨手通過了。
第四道詔書,擢升殿中侍禦史為侍禦史兼侍讀。
董槐對丁大全並沒有什麼好印象,感覺這人有些心術不正,但這份任命又算正常的轉遷範圍,挑不出太大的毛病,於是猶豫了半晌,還是給通過了。
要說董槐這人吧,愛民勤政,清直廉明,識大體,顧大局,但是有個毛病就是心太軟,處事考慮得過於周全,其實並不怎麼適合在內憂外患之時擔任首相。
但不管怎麼說,他接任首相並不讓人意外,百官都知道是早晚的事,所以流程走得很順利,而為相之後簽發的第一批詔書,同樣沒人去刁難。
所以不得不說,趙官家很有政治手段,原本容易引人非議的詔書,搭著拜相的順風車,通行無阻。
謝方叔一係的官員,得知董槐正式拜相之後,顯得越發焦急起來,為了給謝方叔日後起複創造契機,便更加積極得展開著針對趙孟啟的行動。
而丁大全接任侍禦史後,開始執掌禦史台的大權,近半台臣都被他所拉攏,另外他還暗中放出風聲,有意無意的表明與閻貴妃的關係,讓不少希圖從龍之功的官員倒向於他,讓他越發炙手可熱起來,同時他與黨羽們也加緊布置,在官吏仕紳間醞釀不利於忠王的輿論。
還有董宋臣與盧允升等人,開始籌劃佑聖宮修繕工程的同時,也不忘捏造一些聳人聽聞的謠傳,讓人在坊間四處散播。
反而被打砸過的錢家,一直偃旗息鼓悄無聲息,甚至錢燾將太府寺的公務都交托給了屬下,自己開始病休在家,並且拒絕了一切拜訪。
趙官家基本就沒有出過慈元殿,雖然依舊批閱奏章,但連續四五天都沒有上朝,偶爾有一些遊兵散勇式的官員上奏彈劾忠王孟浪失德之事,都被留中了,讓人摸不著他對此事的態度。
但人人都感覺得到,一場大風暴正在醞釀成形,隨時會席卷而來。
令人奇怪的是,引發這一切的忠王趙孟啟,似乎對這些毫無察覺一般,像個沒事人一樣,每日都微服出宮,為新宗室學堂奔忙著。
這一日,趙孟啟總算尋找到了滿意的地方,站在一處小土崗上,眺望四周,躊躇滿誌。
他所在的這一片地方,西邊以南北走向的外沙河為界,河對岸就是臨安外城的土牆,北邊以江南運河為界,而運河以外沙河交接處向東五裡之後,又向東南方向拐個彎,再行六裡之後與錢塘江相彙。
如果以臨安的北土門作東西向橫線,這橫線以北就恰好是一塊邊長五裡的大致正方形,總共一萬兩千畝的樣子。
而趙孟啟現在站的地方,就是後世的浙大範圍,離他不遠處那個長寬一裡多左右的水域,就是後世的華家池,不過比後世要寬大了許多,趙孟啟決定給它改名‘東池’。
彆人以為他隻是看中了這個水池附近的地方,以用來建學堂,殊不知,他其實看中的是這方圓五裡的整片地方。
他想建的不僅僅是一個學堂,而是一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