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可惜了,原本這五人才學都是上佳,很是有望在明年一舉折桂,現在得罪徐侍郎的孫子,至少得多蹉跎三年了。」
「他們五人,應該是咱們吳江最有希望考中的吧,如此一來,明年咱們吳江豈非要抱個大鵝蛋!?」
「依我看,還是太年輕氣盛了,稍作隱忍以為權宜之計,待到功成名就之時,加倍討回今日所受委屈便是。」
「嗐!你說的是什麼話,竹有節,人有誌,跪一次是沒什麼,可就怕跪著跪著就習慣了……」
「就是,憑什麼要跪?!他們五家也是咱們吳江有頭有臉的大戶,真要就這麼屈服了,那傳出去,咱們吳江就要成為全天下的笑柄。」
趙孟啟湊在人群邊,從之前這些人的議論中,也大致了解到事情發生的經過,目前來看雖然帶著一點爭風的味道,但總得來說這五名士子還是值得欣賞的。
是不是真的有風骨這不好說,起碼不蠢,沒有被嚇破膽,對得失權衡得還算清楚。
他們若是選擇了屈從阿附這徐公子,確實能化解眼下的困境,若是鑽營一些,甚至真的能通過那禮部徐侍郎的操作,穩穩得中進士。
雖然現在的科舉製度相對來說比較完善,有許多防止舞弊的措施,但不管再完美的製度,也是由人來執行,掌握著實權的人想要玩點貓膩其實並不難。
大宋的科舉分三級,分為州試,省試,和殿試,初期年年舉行,後來也有四五年考一次,並不穩定,後來英宗下詔,將三年一行設為定製。
州試,由各州在科舉年前一年的秋天舉行,將合格學生再解送禮部,稱為「取解試」或「鄉貢」。
省試由禮部主持,其實是三級考試中最關鍵最重要的一級,所以十分嚴格和繁瑣,禮部在這裡掌握了巨大的權力。
最後的殿試名義上是皇帝主持,為士人入仕的最高級考試,起先還實行末尾淘汰的錄取製度,後來出了個叛宋投夏的張元,給朝廷的震撼和教訓極大,於是進行改製,參加殿試者,即便考得成績再差,也會授予「同進士出身」。
也就是說,隻要通過的省試,就意味著已經及第,殿試隻不過是排名次而已。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些應試士子的命運,正是掌握在禮部手中,或許要讓一個人考中,會稍微麻煩點,但是要讓一個人參加不了考試,那還是很簡單的,隨便歪歪嘴,總能挑出你的毛病。
那徐公子就是憑著這一點,以為可以穩穩拿捏這吳江士子,趙孟啟隻能說這小子實在是太飄了。
徐勉這人,趙孟啟倒是見過幾次,看起來謹慎謙和的很,兩個月前,葉夢鼎因為丁憂卸任了禮部侍郎,便由這徐勉接任了禮部老二,遇到科舉年,還真是個實權肥差。
就是不曉得,徐勉知不知道自己有個坑爺爺的乖孫子,反正趙孟啟現在對他印象開始變壞了,琢磨著回去後要不要把他弄掉,畢竟,趙孟啟還等著明年科舉收羅一幫有用的小弟呢。
說是小弟,其實這年頭能考中進士的,大多數都是三四十歲以上的,能夠在二十歲左右登第那些,都可以算得上頂級人才了。
眼前這五個,倒是值得觀察觀察,如果得用的話,幫他們弄個進士出身,早點出來做事,也沒啥大不了的,不拘一格降人材嘛。
反正暫時也沒啥事,看看熱鬨先。
那邊,高知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隨後豁然大笑,「哈哈哈,諸位俊才不必如此激動,徐賢侄不過是說笑而已,對不對?……你看,我沒說錯吧,徐賢侄都點頭了,哎,少年愛戲言,倒是把我嚇一跳啊,哈哈……今日風和日麗,恰是縱放詩情之時,身在月灣這風雅小集,本縣提議,不若來場詩會,請那薑娘子出來點茶奏琴,正是美事一樁啊。」
高知縣的目的,自然兩方和諧才是最佳,而雙方起衝突的根本原因,不過就是這薑娘子而已,把她拋出來,徐公子達成了心願,魯尚明也沒有了堅持的必要,這矛盾也就慢慢緩和了,至於薑娘子嘛,也沒損失什麼,拋頭露麵的事,以往也不是沒有做過。
徐公子聽了這話,立刻得到了提醒,對啊,本公子是為了美人來的,和這幫閒人置氣簡直就是浪費時間。
「高縣尊此言有理,在這吵吵鬨鬨實在太煞風景,嘿嘿,還是趕緊請那薑娘子出來方是正理。」
魯尚明張張嘴,想要反對,可這一來連知縣也要得罪,而且自己似乎也沒什麼立場來阻止,哎,算了,還是由薑娘子自己決定吧,若是能平息一場風波,也就忍忍吧。
高知縣左右看看兩方神情,明白自己這提議算是撞對了,笑容頓時真切了起來,巡梭了一下,向一個茶肆小廝招手。
「去把你家娘子喚來招呼貴客。」
小廝卻搖搖頭,「抱歉,我家娘子成親在即,不便出來見客。」
高知縣見這小廝居然敢拒絕自己,不禁有些惱羞成怒,擺出官威,「你難道不知道我是誰麼?」
「知道,您是本縣正堂,但即便是官家來了,也沒有強令民女見客的道理吧。」小廝並沒有懼怕之色,口齒也伶俐得很。
徐公子紈絝性子依然,公然威脅道,「嗬嗬,彆給臉不要臉,她要敢真不出來,彆怪我把你這茶肆砸個稀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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