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家門口。
劉維禎立於簷下,劉修仁則在門前來回踱步,適當的表現著不耐煩。
門房中的老軍,掐著點,感覺差不多有兩刻鐘了,才再次打開門,“劉大官人,我家大娘子請您正堂相見。”
比預想的時間要短,劉修仁心中略喜,向身後的隨從招手,“把禮物送上來……”
“劉大官人,禮物就不必抬進來了,我家大娘子特意吩咐過,不收的。”老軍的語氣有些生硬。
劉修仁知道,因為糧餉的事,奉化軍的人對自己沒好臉色很正常,至於薑家更是一慣不收禮物,也就沒有勉強,隻帶著劉維禎進了大門。
薑家的宅子是薑懷成親那會修的,都二十多年了,多少顯得有些破舊,明顯從未修葺過,與薑懷那禁軍統製加廂軍軍頭的身份很是不襯,劉家隨便一個彆院都比這好幾倍,所以劉維禎從進門開始,眼中就藏不住嫌棄之色。
來到正堂,薑陳氏起身相迎,“劉知州光臨,寒舍蓬蓽生輝,隻是婦道人家不便遠迎,失禮之處還望見諒。”
“哈,親家言重了,你我兩家哪裡還需講這些俗禮……”
劉修仁打個哈哈,目光掃過薑陳氏身側,雖然綰綰戴上了麵紗,令他看不到容顏,不過那綽約婀娜的身姿,已經有種驚若天人的感覺,想到自己侄子一直抗拒這門姻親,甚至還親手攪黃,越發覺得他愚蠢透頂。
薑陳氏不鹹不淡回道,“婚約已經解除,劉知州這親家之言往後便不要再說了。”
“這…”劉修仁臉上訕訕,似乎有些不快,提高著聲音,“即便沒有這層姻親,你我兩家也算世交,夫人不必這麼拒人千裡吧。”
“世交麼?或許算吧。”薑陳氏臉上波瀾不驚,向旁邊的椅子擺擺手,“且坐吧。”
落座後,劉修仁才假裝看到一直坐在那的趙孟啟,沉著臉質問道,“這位小郎君是?”
趙孟啟翹著二郎腿,一副不願搭理的高傲姿態,專心把玩著茶盞,看都不看劉修仁一眼。
劉修仁很適當的浮現出怒意,“豎子!甚無禮也!莫非耳朵聾了?”
站在堂尾的劉維禎見大伯明知對方是燕王,還敢這麼勇,讓他心驚膽顫之餘,佩服得五體投地。
趙孟啟這時才抬起頭,懶洋洋道,“你是在和我說話麼?”
“嗬,原來你聽得見啊,劉某進來這許久,你為何不見禮?”劉修仁故意拿出公堂上的威風。
趙孟啟毫不在意,“你我都是客人,我憑什麼向你見禮?莫要和我談什麼教養。”
然後他斜眸瞟著劉維禎,調侃著,“從這位兄台身上看來,你劉家何來教養可言?若要人敬,先要敬人。”
“好。好。好得很!”劉修仁一副咬牙切齒狀,“敢問小郎君尊姓大名?”
“坐不更名,行不改姓,在下趙禥。”趙孟啟吊兒郎當的。
這讓劉修仁心中大驚,這燕王是什麼意思?直接報名,難道他已經覺察到身份泄露了?那他到底知不知道劉家之事呢!?
心中揣測不停,表麵卻是萬分震驚,似乎難以置信一樣,“燕王殿下!?這可開不得玩笑!冒名可是大罪!”
這時薑陳氏開口了,“劉知州誤會了,趙郎君乃是我陳家世交,他這乃是淇水之淇。”
“陳家世交?淇水?”劉修仁念叨著,想了想,“莫非是信國公之仲子?”
信國公就是趙葵,很巧的是,他二兒子便是叫做趙淇,而且年紀僅僅大趙孟啟不到一歲。
趙孟啟隻丟了一個“你知道就好”的眼神,沒有出聲,好似不屑回答。
“失敬失敬!”劉修仁揖手,心中暗想,看來燕王不知道自己身份泄露了,不然也不用冒用他人身份,從他這態度來看,也應該還不知道自家的事,隻是因為昨天之事厭惡劉家罷了。(本章未完!)
179.一場戲
從前段時間臨安之事就能看出,燕王是個頗有心機之人,若他是知道的,那要麼速速離開,要麼儘量不引人注意好暗中調查,要麼就表麵和善以麻痹自家。
但他現在這表現,完全是對劉家不屑一顧,壓根沒放在眼中,說明他不認為劉家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