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著,劉修仁便放下了心,越發篤定起來,看向薑陳氏,“夫人,劉某此次前來,主要是為了道歉……六郎,跪下,向夫人和薑小娘子賠禮!”
劉維禎噗通跪倒,先來三個響頭,“昨日是小子無禮,說了許多傷人之語,無端敗壞了薑娘子的名聲,實乃萬萬不該,……,小子誠懇致歉,不求諒解,隻希望夫人和薑娘子心中莫再生氣,若是還不解氣,小子一定任打任罰,便是打殺了小子,也毫無怨言。”
等他道歉完,薑陳氏才淡淡說道,“好了,看你這樣子也算有悔改之意,原本兩家關係也頗深,追究什麼的就算了,此事就到此為止。”
聽了這話,劉維禎依舊直挺挺的跪著,不敢起身。
“夫人寬宏,便宜這小畜生了,不然便是打殺了也是應該的。”劉修仁浮起微笑,滿麵和和氣氣,“既然夫人原諒了這小子的莽撞無禮,那這退婚之事,是不是可以再商量商量?畢竟這小子除了對人情世故有些不通,讀書讀得有些迂腐,天性上還算不錯,學業也還過得去,明年開科,若是僥幸得中,前途也還是有一些的。也不是劉某自誇,當今世上能比得上我家六郎的年輕人可不多,他與薑娘子相配,也算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要是就這麼錯過了,肯定是你我兩家之憾事。”
這話,簡直就是王婆賣瓜嘛,聽得趙孟啟直撇嘴,就劉維禎這樣的慫蛋,連綰綰的指甲蓋都配不上,還什麼郎才女貌?我呸,臭不要臉。
站在薑陳氏身後的綰綰,眼中一絲波瀾都沒有,從頭到尾都沒看過劉維禎一眼。
薑陳氏抬了抬眼皮,看著劉修仁,“劉知州,我看你還是彆費心神了,這退婚之事,並非玩笑,既然已經說出口了,哪裡還有收回的餘地,不說令侄與小女是否相配,但寒家確實不敢高攀劉家了。”
“難道一點餘地都沒有麼?若是兩家成為姻親,劉家必當儘力幫扶薑家陳家。”劉修仁又道。
薑陳氏搖搖頭,“就這麼一個女兒了,以後哪裡還有什麼薑家陳家。”
“劉某可以代表劉家做主,隻要劉薑聯姻,以後便從他們子嗣中選人過繼到薑家和陳家,並且全力支持他們光大門楣,重振家世,如此豈不是皆大歡喜?”
劉修仁畫的餅,又大又圓,聽著倒是蠻有誘惑力的。
“嗬嗬,你倒是打得好算盤,這是要把薑陳兩家都吃得一乾二淨啊?”趙孟啟大刺刺的插嘴道。
劉修仁勃然色變,“趙郎君這話是何意!?莫非想行挑撥之事!?若是如此,我可要尋信國公討個公道了。”
薑陳氏接口,“好了,此事與趙郎君無關,既然說到這了,那就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其實老婦一直便有退婚之意,因為我覺得你劉家並沒有多少誠意。”
“這話從何說起?”
“若是有誠意,為何你執掌平江府後,一直拖欠著奉化軍的糧餉?彆人或許不清楚奉化軍和薑陳家的關係,你劉家卻不會不清楚。”
劉修仁有些語塞,他之所以拖欠奉化軍糧餉自然是有目的的。
因為陳家的關係,奉化軍與其他廂軍有很大區彆,地方上對他們不怎麼支使得動,公事上還好說一點,但是要用這些軍士給官吏們做苦役,替他們賺錢,那是萬萬不能的。
另外陳思恭當年最擅長的就是水軍,所以奉化軍保持了這個傳統,承擔了平江府的江防任務。
雖然沒幾條像樣的戰船了,但許多軍寨都設立在長江沿岸,軍士也依靠打魚維持生計,一邊也充當了江上(本章未完!)
179.一場戲
的巡檢。
這就掣肘了劉家的走私事業,關鍵是奉化軍的人大多都是臭脾氣,即便過得很苦,也很難被收買,所以劉修仁想通過打壓來使奉化軍服軟,同時也是劉家企圖利用聯姻控製奉化軍的原因之一。
“這……話不能這麼說,公私豈可混為一談?那奉化軍的糧餉又不是劉某有意拖欠,實乃府庫困頓,拿不出錢糧,夫人也該知道,去年一場大水,我平江受災嚴重……”
薑陳氏無心聽他瞎掰,“好了,劉知州你不必過多解釋,你如何執政為官,老婦無意指摘,也說不出什麼大義淩然的話,婦道人家也唯有私心而已,從你們這做派來看,若是小女真的嫁到劉家,也實在不能指望你們會善待,既然兩家門不當戶不對,那就不必多做糾纏了,好合好散,先夫與令弟的情誼也還能保留一點香火。”
“既然夫人心意已決,那我劉家也就不再勉強,隻能怪兩個晚輩有緣無份了,此事到此為止,也免得兩家都難看,婚帖和薑小娘子的生辰,我也帶來了,就此奉還。”
劉修仁取出東西放在茶幾上,心裡也鬆了口氣,總算把戲演完了,還好,這結果還算樂觀……
這時,門房老軍領著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子來到正堂外,還沒等他稟報,那小丫鬟便哭哭啼啼的向綰綰奔去。
“薑娘子,我家娘子死得好慘……”
綰綰認出這丫鬟乃是穀兮兮的人,不由大驚,“化蝶?發生了什麼事!?前幾日還見了穀姐姐,怎麼突然就?”
化蝶抽噎著哭訴道,“昨日樓中來了幾個外鄉的衙內,領頭的自稱徐公子,指明要娘子陪酒,那人似乎來頭很大,連樂營的管事和縣衙的押錄都不敢違逆他,所以娘子隻得作陪,哪知…哪知他們飲宴到深夜便獸性大發,強行把在場的五個娘子都糟蹋了,直到天明才把人放出來,娘子遍體鱗傷,然後趁著奴家沒留意,喝了鴆酒,從窗戶跳出去……”
179.一場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