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稍後我親書一封,急送福建謝相處,請他設法運糧北上,填補臨安漕糧空缺。」
「還有,幫我喚薑娘子過來,我需要動員全部奉化軍。」
吳潛看著趙孟啟果斷下令,眼睛不由露出欣慰,慶幸大宋終於要迎來一位敢為之主。
說起來,雖然是吳潛的上書,讓趙孟啟成為了皇子,但在之前,吳潛對這個皇位繼承人其實是不滿意的,原因大家都知道。
甚至於,在曆史上的幾年後,吳潛重新登上相位,彼時趙昀打算正式立趙孟啟為太子,但吳潛強烈反對,引起了趙官家的不滿,讓賈似道和台諫抓住機會攻擊,被貶謫到循州,最終慘遭毒殺。
但眼下吳潛對趙孟啟還是很滿意的,目前表現得有勇有謀,不盲從,也不蠻乾,考慮事情也算全麵,雖然具體行事方麵還有遺漏和生疏之處,但不打緊,為君上者,隻要把握好大方向就行,其他自然有臣下為其查缺補漏,完善施政。
「吳公,這地方上的
政令,還是要通過劉知府和高知縣來,其他還有什麼需要注意及補充的,請您老指點。」
隨後,在等待的同時,一老一少開始商議起具體措施來,當然,更多的是吳潛在說,趙孟啟仔細聽從,並用心記下。
震澤鎮,劉家。
一間密室中,劉正意正與一身便服的劉修禮談話。
「父親,大兄既然傳話說燕王並未對咱家起疑,那現在是不是該把方堂處理掉,以免後患?」
劉正意半眯著眼,悠悠道,「咱家目前最大的漏洞,就在這方堂身上了,彆的地方,即便有問題,也容易遮掩過去,這事宜早不宜遲,你先去把方堂解決,然後把那幫水寇吃了,抹平手尾,這一關咱們就算過去了。」
「行,兒子這就去,養了這幫水寇這麼久,就這樣毀了,倒是挺可惜的,怎麼說也是好幾千人馬……」
劉修禮說著,便往外走,剛打開門,就看見劉修仁帶著自己兒子正向這走來,「大兄,您回來了?縣裡的事還順利麼?」
劉修仁臉色並不好,徑直往密室裡走,「老三,你要出去?」
等劉維禎也進了密室,劉修禮把門一關,笑著回道,「我正要去把方堂那廝處理掉。」
「這事先不急,恐怕咱們還用得著他。」
隨即,劉修仁把縣中發生的事,解釋了一遍。
聽完後,劉正意和劉修禮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修仁,你是說,孫德良那鳥廝向燕王告密了?」
「爹,兒子覺得可能性很大,他當時絕望之下,正看了我一眼,才喊出有機密稟報,那燕王連百萬錢財都不在意,那得什麼樣的機密才值得打動?咱家行事總不可能完全保密,特彆是海貿與並田,鄉裡人多少會知道一些……」
劉修禮焦急道,「這如何是好!?從燕王處置案子上來看,他可是個眼裡容不得沙子的人,知道了咱家有不法之事,那一定會深查的!」
說著,他想到被查的後果,不禁眼中凶光一露,咬牙道,「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趁他身邊沒多少護衛,讓方堂帶著水寇,攻進縣城,把他給做了!」
「老三,先不急,畢竟孫德良告密還隻是猜測,咱們最好還是先確定再說。」
劉修禮騰的站了起來,「那我去派人把姓孫的抓來!」
「急什麼!?老三你這性子怎麼變得急躁起來了?以往你可是一向謀定而後動的?」劉修仁埋怨道。
劉修禮一愣,訕訕道,「嗐,在軍中待久了,愈發習慣直接了事。」
「那孫家在縣裡,你這麼一去,還不鬨得雞飛狗跳?明日我親自去試探一番,想來他應該沒膽子隱瞞。」劉修仁又想了一下,「但咱們得先做好準備,老三,你讓水寇那邊,弄點事由出來,然後以剿匪的名義把湖州禁軍調出來……」
「好的,我明白了。」劉修禮點頭。
這時,敲門聲響起。
「何事!?」劉正意大聲喝問。
門外傳來心腹仆從的聲音,「縣上來人,說是燕王請大官人議事。」
「這都天黑了,議什麼事?大兄,該不會是燕王要對咱家動手了吧?」劉修禮驚呼。
劉修仁狠瞪了他一眼,衝著門外問,「可有說什麼事麼?」
「來人說是防汛,對了,還說崇國公吳潛拜訪了燕王,然後就召您了。」
「好的,我知道了,你先讓他們等會。」劉修仁說完,杵著額頭思慮了半晌,「我還是去一趟吧,若是燕王要動手,也不必召我前去,應該確實是其他事,如此也好,我正可以再去探探底。」
劉正意拍板,「修仁你先去,多帶點人,隨時和家裡保
持聯係,修禮,你現在去找方堂,把水寇和禁軍兩邊都準備好!」
隨即,劉修仁動身去縣中,劉修禮在劉家客房,找到還不知道自己在鬼門關前走過一遭的方堂,一起回到了太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