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扈!
呂師夔在禮儀上無可挑剔,但骨子裡透出的傲慢卻是有眼可見。
趙孟啟畢竟不是真的才十五歲的毛頭小子,城府還是有的,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依然微笑著。
在謝堂等人眼中,卻越發覺得燕王不過是欺軟怕硬,外強中乾而已。
「看吧,我就說他沒什麼可怕的,這次是咱們大意了,被他用歪門邪道之術坑了一把,不過也就僅止於此了。」
「說得沒錯,咱們又沒違反大宋律法,就算他是儲君,又能奈我何?」
「季某浸Yin商事數十載,沒想到終日打雁卻被雁啄瞎了眼,這次咱認栽,遲早要討回這個場子……」
「敗局已定,多留無益,咱們也走吧。」
黑著臉的謝堂,遠遠向燕王敷衍式的揖手告辭,領著二十多個人就往大殿外走。
趙孟啟隻是聳聳肩,並未阻攔。
就這麼讓這些人走了?
殿中三百多外地士紳滿心狐疑的看著燕王,這未免也太軟弱了吧?
趙孟啟眨眨眼,攤手道,「都看孤乾嘛?難道你們以為孤會打擊報複他們?孤一向心胸寬廣,豈是那種狹隘之人?」
聽了這話,士紳們該如何回應?
總不能說殿下你這樣不對,你這是婦人之仁,是聖母行徑……
就算心中腹誹不斷,嘴上也隻能恭維不斷,馬屁滾滾。
「是極是極,犯而不較,其德弘也,故仁者能容,智者能忍,殿下氣度恢宏,仁智無雙。」
「殿下光明磊落,如日月皎然,頗有上古君子之風。」
「處世讓一步為高,待人寬一分是福,殿下通達!」
「大能容小,天能蓋地,殿下肚中能撐船,繼仁宗之後,我大宋將再添仁愛無雙之明君。」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一聲斷喝,「來人!把他們圍住!」
接著,便是轟然的腳步聲,還有密集的甲葉兵刃碰撞之聲。
呃!好一個寬仁……
殿中士紳麵麵相覷,許多人搜腸刮肚出來的恭維話還含在口中,就被硬生生堵了回去,被憋得麵紅耳赤,像是吞了一把蒼蠅一樣難受。
趙孟啟摸摸鼻子,尬笑著,「孤要是說,「與我無關」,你們應該會信吧。」
信你個鬼。
從眾人的眼神中,趙孟啟隻看到了這四個字。
唉,人心不古啊。
「隨你們怎麼想吧。」
趙孟啟一撇嘴,晃著步子往外走,一眾士紳跟隨著出去看熱鬨。
大成殿外,數百名軍士衙役將謝堂等人團團圍住,刀劍出鞘,枷鎖齊備。
謝堂羞惱交加,指著帶隊軍官叱問,「我乃朝廷命官,你們無故阻我去路,是何道理!?想要犯上作亂麼?」
「抱歉,末將奉命行事。」軍官不冷不熱,不卑不亢。
「奉命?」謝堂臉一沉,意識到燕王並不打算輕易放過自己,不過沒有驚惶,反而跳出鄙夷的笑容。
「嗬嗬,燕王裝不下去了?終於忍不住要對我等下毒手了?那就來吧,讓天下人都看看燕王的真麵目,無視朝廷綱紀,肆意妄為,性情暴虐,對我等士大夫極儘迫害,利用卑鄙手段搜刮民財,以經界為名私並民田民產!今日,就算他捕殺了我等,也堵不住天下人悠悠之口!」
他這一副大義凜然,慷慨激昂的模樣,要是不知情的人看了,還真要以為他是為了公理正義,堅強不屈。
臥槽,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忘反咬一口,給哥潑上滿身臟水,你他娘還真是個人才。
剛走出大殿就聽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