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狂熱中,不知道哪個姑娘將隨手抓到的繡球拋了出去,居然神奇的就落在了船頭,落在趙孟啟腳邊。
趙孟啟笑著撿了起來,舉在手中搖晃了一下,算是對民眾熱情的回應。
其他姑娘看到這一幕,紛紛有樣學樣,各種彩球錦帕香囊飛向河中,雖然大多數都夠不到船身,但在空中洋洋灑灑,五彩繽紛,芳香繚繞,顯得特彆喜慶熱鬨。
一些絲綢彩緞,飄著飄著,就落向岸邊。
一名府學學生正在眺望官船,想好好看看燕王的樣子,畢竟最近風聞燕王殿下要對府學大改革,或許會改變許多人的前途。
一塊絲帕飄來,好巧不巧,蓋在他頭上,讓他突然眼前一黑,然後一股撩人的香氣撲入鼻中,讓他直感熱血上湧。
他一把抓下蓋在頭上的絲帕,仔細一看,娘咧,這哪是什麼絲帕,分明是姑娘家的肚兜,款式綺麗香豔,甚至還帶著令人想入非非的溫熱和汗漬。
這,這,這該不會是剛從身上脫下來的吧。
非禮莫視,非禮莫聞!
這書生強忍著再聞一下的衝動,本著物歸原主的精神,舉著肚兜向附近閣樓上大喊。
「不知哪位姐姐的衣物失落了,麻煩告知一聲,小生也好歸還。」
喊了好幾句,旁邊樓上一個姑娘才聽見,一看書生手上之物,不由一樂。
「這可是女兒家的貼身哩,上麵一般都會繡著名字,你看看便知。」
書生連忙展開翻找,果然在緄邊處看到幾個字,「淑芳齋,菲菲。」
「呀,好巧,就是我們樓中的姑娘,菲菲,過來……」
樓上一個靚麗的小娘子聞聲而來,被姐妹告知事由後,不禁滿臉羞紅,然後大著膽子看了幾眼書生,覺得很合眼,隨即眼珠一轉。
「那衣物確是奴奴的,舍人拾得便是有緣,還請舍人移步樓中,奴奴也好親身致謝。」
書生一愣,有些不解,「既然是姑娘的,在下給你丟上去便是,何須到樓中那麼麻煩?」
「呆瓜!」頭先那姑娘噗呲一笑,「好一個讀書郎君,竟然不解風情,菲菲的意思是說,讓你來樓裡,好以身相許報答你哩。」
畢竟是風月佳人,菲菲也開口直言,「燕王殿下是咱們姑蘇城的大恩人,今日有幸親眼一見,便是大喜事,既然無法將恩情報於燕王殿下,那一並報於你這個有緣人也行……怎麼?你不願意麼?莫非嫌棄奴奴蒲柳之姿?放心,無須舍人花費銀錢哩。」
「哪裡哪裡,姑娘貌美如花,在下怎敢嫌棄?」書生醒悟過來,心中也跟百抓撓似的,躍躍欲試,「姑娘稍等,在下馬上就來…
…」
如此豔遇美事發生在眾目睽睽之下,羨慕者紛紛起哄,事情瘋傳出去。
很快,引得各個青樓勾欄中的姑娘一致效仿,聲言若有撿拾到繡有自己名號物品者,皆免費招待,以慶賀今日見到燕王殿下之喜。
一時間,人群瘋狂了,男人們不管老幼,一個個都奮勇爭奪起飄散的織物,更有不少人直接躍入河中,打撈水麵上飄著的物品。
這一景象令趙孟啟目瞪口呆,心中狂呼離譜。
憑什麼啊?
要報答不是應該直接找我麼?
哪有為了慶賀見到我,然後把福利都給了其他男人的道理?!
這毫無邏輯啊!
雖然趙孟啟心中很是不舒服,感覺自己成了這次狂歡中最大的輸家,但此刻在無數男人的心中,對燕王的感激之情那是翻上了好幾倍。
有人甚至脫口喊出「歡王」,意為歡喜王,然後這個稱號迅速受到姑蘇百姓的普遍認同。
歡你妹啊!
趙孟啟臉都綠了,綰綰幾人卻樂不可支,笑得花枝亂顫。
「哈哈哈……笑死人了,歡,歡王殿下……」錢朵捂著肚子狂笑,「不,不行了…笑得肚子痛……」
趙葙扶著趙菫的肩膀,笑得前俯後仰,「四哥,你好偉大,以一己之力,成全萬千男人的歡樂。」
趙菫其實並不是太明白,隻是大家笑,她也跟著傻樂,「四哥,這歡王好像比燕王好聽欸。」
「郎君,妾身其…實,其實不想笑的。」
綰綰想忍住,但有些事不是靠努力就有用的,特彆是看到某個「大冤種」一臉便秘的表情,更是難以抑製笑意。
她那高聳的雄偉,隨著笑聲劇烈的顫抖,泛出洶湧波濤,讓趙孟啟目不轉睛,差點把持不住。
隻是這在大庭廣眾之下,也不能有什麼非分之舉,隻能攤攤手,裝作不在意,「事已至此,想笑就笑吧……」
就在這漫天歡快中,伍瓊突然大吼,「殿下小心,右舷有暗箭!」
趙孟啟心中一驚,先循聲看向三丈外奔來的伍瓊,然後順著他手指方向看去。
一根破甲箭,閃著寒光,電射而來。
轉瞬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