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做法反倒免去舊部被清洗,在軍中留下了龐大的關係網,也因此張家才能坐擁龐大的財富而一直屹立不倒。
畢竟,高級將領的後代有機會轉文資,但中下級將領大多仍舊是子繼父業,少不得需要老將主張家的幫襯,這關係就世代維係下來。
張家在宋軍中的影響力應該是數一數二的,甚至連後來的元朝都感到忌憚,找了個借口,把已經投降了的張濡,也就是張樞的老爹給砍了,張樞和他兒子都沒能在元朝混到官做。
呂家是軍中新貴,那自然免不了與張家發生交集,甚至狼狽為女乾。
張家有大量的產業,涵蓋工農商,有許多出產,為了暴利,經常利用軍中關係進行邊境回易,其實就是向敵國走私,前幾個月被巡查官員發覺,差點被告到京湖製置大使吳淵那裡。
吳淵也就是吳潛的三哥,為人剛直,治政嚴酷,眼裡容不得沙子,若是知道此案,必然嚴查到底,那麼張家吃不了得兜著走。
這時在任湖北安撫使的呂文德出手了,處理掉那個官員,解決的張家這次危機,所以張樞才拿出一萬畝良田酬謝。
張樞見呂師夔不收,也不勉強,因為呂文德軍中敘功以及軍需之事,也常需要張家幫忙疏通。
「虞卿兄為人高潔,視錢財如糞土,倒是我唐突了,呂張兩家同舟共濟,互通有無,確實不用這些,但這恩情,張家定然牢記於心,此事就不說了,不過,我今日其實另有他事還需虞卿兄幫忙。」
呂師夔撥著茶盞,訝然道,「哦!是何事需要鬥南兄如此鄭重?且說來聽聽,隻要我能辦到的,自然義不容辭。」
張樞緩聲道,「據聞,錦繡樓的嚴冉兒是虞卿兄的紅顏知己?」
「嘿,鬥南兄真是消息靈通啊,我還以為不會有幾個人知道呢。」
呂師夔一時不知道張樞想乾嘛,直直看著他,頗有責怪其探究自己隱私之意。
張樞不想讓他誤會,立即解釋道,「虞卿兄莫要誤會,對我這個常年混跡於風月之地的人來說,行院裡哪有什麼真正的秘密,倒不是故意針對虞卿兄。」
呂師夔聳肩,故作大度,「其實也沒什麼,知道便知道吧,反正我來此,也是為了助冉兒奪魁,到時這關係也瞞不住。」
「虞卿兄確實好眼光,這嚴娘子才貌雙絕,堪與唐安安比肩,即便沒有外力相助,也是有問鼎花魁的資格,不過,我有一不情之請,懇求虞卿兄高抬貴手,把這花魁讓給唐安安。」張樞很是誠懇。
「這……恐怕不行。」呂師夔臉色有些難看,「不瞞鬥南兄,我其實早想為冉兒梳攏贖身,現在她好不容易答應,唯一的條件就是奪得花魁,我怎可輕易放棄!?」
張樞蹙眉,「英雄愛美人,也是人之常情,我也願有情人終成眷屬,若是換個時間,定會成人之美,然而眼下這花魁卻非唐安安不可,此事或許關係張家存亡,還請虞卿兄能體諒我的苦衷,免得爭鬥起來,傷了兩家和氣。」
聞言,呂師夔心中納悶,不由沉思起來。
張家要支持唐安安,肯定和自己支持嚴冉兒的理由不同,那他們目的何在呢?
想了許久,他隱約感覺可能和燕王有關,卻又有些迷糊。
張家是大地主,燕王卻力推經界法,雙方有天然的矛盾,但張家並未參與之前謝堂的「抗燕」行動,而且還買了許多股票,看起來是在向燕王靠攏啊。
莫非,張家想把唐安安獻給燕王,以此邀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