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此來,莫不是要親自頒授花魁?」
趙孟啟往台上一瞅,然後一拍腦門,「壞了,剛才興起,做了幾闋小詞,想湊個熱鬨的,這光顧著寒暄,沒想到就快到限時了,真是可惜……」
又有詞作!?
周圍人都是大驚,看趙孟啟如見鬼。
王沂孫和周密皆是難掩興奮,「殿下之作定然又是非同凡俗,我等迫切一觀,請殿下不吝賞賜。」
其他人也多是開始起哄,請求趙孟啟把新作展示出來。
台上的三名行首,亦是踮腳往這邊張望,眼神中都是充滿了期待。
雖然多半還是給嚴冉兒的,但除開花榜排名,燕王詞作本身就具有非常之大的吸引力。
見此情形,吳文英撚須笑道,「看來殿下的詞作乃是眾望所盼啊,以老朽隻見,倒也不比太過拘泥於限時,畢竟殿下之前已經作好,隻是被寒暄耽擱了時間,諸位評判,你們以為如何?」
「夢窗先生所言是極,既然是已經作好的,那自然還算限時之內。」周誠濟第一個讚同。
另外幾個當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提出什麼異議。
「殿下,紙墨已經備好,您這邊請,或者在下為您謄寫。」周密手腳麻利的準備好文房四寶。
「那便由你謄寫吧,我想想……」趙孟啟無所謂,攤開手掌,接了一些細雨在手,撚搓著,一副醞釀的樣子。
呃,不是吧!
看燕王這樣子,哪裡是已經作好了,分明現在才開始構思啊。
這來得及?雖說不限時了,也不好拖太久吧。
眾人正滿目狐疑,燕王卻已經開口。
「黃葉青苔歸路,屧粉衣香何處。消息竟沉沉,今夜相思幾許。秋雨,秋雨,一半因風吹去。」
我滴娘欸,張口就來?
真是已經作好的?
不對,最多也就是飄雨之後才作的。
眾人心中驚疑不斷,還來不及品味詞中韻味,卻又聽到燕王的聲音。
「如夢令還是短了些,再來一闋吧……」
眾人一凜,立刻側耳傾聽。
「惆悵彩雲飛,碧落知何許。不見合歡花,空倚相思樹。總是彆時情,那待分明語。判得最長宵,數儘厭厭雨。」
這這這……
彆說什麼剛才作的還是現在作的,就是給我一輩子時間,也作不出這等佳作啊。
燕王殿下怕不是神仙下凡吧。
誰知,趙孟啟似乎還不滿意,「生查子也還是太短了,不能體現我的長處……來闋一剪梅吧。」
對對對,再長也給你一剪沒了!
「雨打梨花深閉門,孤負青春,虛負青春。
賞心樂事共誰論?花下銷魂,月下銷魂。
愁聚眉峰儘日顰,千點啼痕,萬點啼痕。
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趙孟啟念完,臉上有了笑容,「這個長度還馬馬虎虎……」
啥!?鬨著玩呐?
感情這燕王是以長短來論詩詞好壞麼?
就算油菜花也不能這麼任性吧。
和你這一比,我等平日所作,不過都是酸詞濫調而已,這還讓人活不活了!?
可不得不承認,這三首無一不是絕佳之作啊。
而且真的很可能就是頃刻間所作,娘咧,曹植都還要七步成詩,殿下卻張口就來!
實在太傷人了!
周密謄寫完最後一個字後,再也忍不住激動,渾身顫抖,「殿下大才,曠古絕倫!在下忍不住無比豔羨嚴行首,能得殿下如此之多的絕世佳作。」
「呃……」趙孟啟掏掏耳朵,「誰說這是要贈給嚴行首啊?」
可嚴行首是靠您的詞奪得了第一啊。
「可之前您不是…難道您要用自己的詞又推翻這個結果?」周密一臉不可思議。
「嗯哼,不行麼?」趙孟啟吊兒郎當。
我狠起來,可是連自己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