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要讓所有人知道,有些事,半點也不得觸碰,有些錢,半文也不可貪!」
三名主審官都驚呆了。
江萬裡急忙勸諫,「我朝並無剝皮實草之刑,這實在過於殘暴,有乾天和,貪墨十貫就梟首,這同樣也太過於嚴酷了,律法,不外乎懲前毖後,並非快意恩仇,當以正道行之……」
馮夢得苦著臉,「殿下,以你這判決,絕對是過不了政事堂的,也過不了官家那一道,臣建議,還是依律行事為好。」
「殿下,雖然這些人都罪有應得,但為政者當秉持仁心,適可而止,否則,恐怕朝野上下將有非議……」
本來如何判決跟高衡孫沒關係,但他還是忍不住也加入了勸諫。
一旁聽審的龔知縣、馬郎中等官員,也紛紛勸說起來。
近千旁觀的舉人們也議論紛紛。
有說燕王的判決太重,不免有暴戾之嫌,有失皇家風度。
也有支持燕王的,認為不如此不足以慰藉數百名死亡孤兒的在天之靈。
還有說以儒治國就該仁恕,以教化為主,懲戒為輔,以惡製惡,隻會讓人心更加敗壞。
有一些是理智型的,認為司法應當嚴謹,法條怎麼規定的,就該怎麼執行。
又有人說,從犯或許是有苦衷,被迫卷入貪贓枉法的事中,應該給他們改過的機會。
更有人認為,十貫錢連半畝地都買不了,卻要付出一條命,實在有些不公平。
一時間,大堂內外嘈雜如鬨市,紛紛擾擾,爭執不斷。
「夠了!」
趙孟啟一聲怒喝,如火山爆發,淹沒了所有雜音。
「你們所言所思,似乎都有道理!」
趙孟啟昂然立於正堂之中,眼神卻看著堂外的虛空。
「孤認為,立國當以善,執政當為民。」
「我等治政者,食用皆為民脂民膏,即便沒有能力去造福於民,卻也不該殘民虐民。」
「保證人民生存,已經是一個國家最低的底線了,鰥寡孤獨者,最後能依靠的也隻有國家了,國家賑濟,並非行善,實乃義務。」
「假如連這個底線都守不住,那這樣的國家還有何存在的意義?」
「今日孤就是要告訴天下人,對於任何破壞這條底線的人和事,孤的態度就是,零容忍!」
「律法不允許孤的做法,那也沒關係,孤照樣堅持,一意孤行,便是動用私刑也在所不惜。」
說到這裡,趙孟啟一頓,沉聲一喝,「東衛聽令!」
大堂內外所有東衛將士立正,以拳擊胸,「請令!」
「將所有人犯押至街市,布置法場,公開行刑!任何膽敢阻撓者,即為敵對,殺無赦!」
趙孟啟語氣淡然,但任誰都能聽出其中的不容置疑。
「喏!」
東衛將士立刻就動作起來,兩兩一組,架起人犯往大堂外走,然後繼續走出大理寺正門。
在場
其他人都被驚得目瞪口呆。
燕王瘋了!?
居然要冒天下之大不韙,當眾實施私刑!?
他難道不要儲位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