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絕症?(1 / 2)

不宋 妖精吃俺一棒 9950 字 3個月前

趙孟啟扒開楞在門口的文懿孫,跨步走入房內。

「庸醫無能,求有何用!?」

房中,文天祥朝兩位醫師揖手躬身,他對麵一位四五十歲模樣郎中起身離座,臉上帶著無計可施的遺憾,應該就是姓儲那個。

另一人,須發皆白,怕是七八十歲都有,看起來很有仙風道骨,卻大大咧咧地坐在玫瑰椅上,神情惱怒又夾著不屑。

見趙孟啟突然走進來,還滿口嘲諷,更是勃然大怒。

「哪來地黃口小兒,竟敢如此無禮!?老夫行醫五十載,救人無數,名揚臨安內外,在這腸癰治療上,便是自稱第二,也絕對無人敢稱第一!便是杏林同道說到我劉一手之名,亦是要翹起大拇哥讚聲佩服!你居然敢說我是庸醫!?」

劉一手是真的被氣壞了,怒目圓睜,胡子眉毛根根炸立,仿佛要把壞他名聲地趙孟啟戳成篩子。

趙孟啟瞟了他一眼,淡淡道,「文伯父一點小病你都治不了,不是庸醫是什麼!?」

「嗬嗬,小病!?真是豎子無知!」劉一手為名聲不被玷汙,嚴正辯白起來,「他那病,乃是飲食不節,不適寒溫,而積垢瘀凝,壅塞不行,久鬱化熱,久熱腐膿,而成癰也,此症其實並不難治,然而前醫不識此症,誤作脹病治之,壓下了表征,卻未能有地放矢,積襲日久後爆發,如今便是神仙來了,也束手無策!」

劉一手這話,是說文父地病被前麵的醫師誤診了,所以看似身體好轉,但真正的隱患卻越來越重,直到今天突然發作起來。

對於此時的醫生們來說,口碑名聲甚至重於生命,而文天祥是新科狀元,在世人中有著很強大的影響力,要是真對他們的醫術提出質疑,不說名譽儘失,至少也會很狼狽。

因此儲醫師也開口解釋道,「此病確實非同小可,極易被誤診,千金方曰,「卒得腸癰而不曉其病候,愚醫治之,錯則殺人。」劉前輩糾正前醫之錯,但為時已晚,也努力施救,針灸無效後,還開出了大黃牡丹湯,但病人嘔吐不止,根本無法進藥,在下開出的散痧湯,以獨家手法灌喂後,卻不見效……」

「好了,不用說那麼多了,總之你們就是沒本事,治不了對吧!」趙孟啟有些不耐。

劉一手又炸毛了,「我沒本事!?真是天大的笑話!難道你有本事?你行你上啊!」

儲醫師臉也黑了下來,「你這人怎麼如此不明事理?就這麼和你說吧,此病,劉前輩和我都治不了,天下也沒有其他人能治!」

聽了這些話,文天祥顯得愈發痛苦和絕望。

趙孟啟卻拽住他的胳膊,「宋瑞兄,彆聽他們廢話,世事無絕對,隻要伯父還有氣,那就一定有辦法把他救回來,且先帶我去看看伯父的狀況,我請的郎中已經再趕來了。」

文天祥聽趙孟啟這麼一說,眼中升起希望的亮光,「殿…賢弟,家父果真還有救!?」

趙孟啟認真點點頭,「若是伯父的病真如我猜想的一般,那我叫來的人應該能治好……」

「嗬嗬,真是大言不慚!就算你有那個本事把翰林醫院的禦醫都請來,也彆想治好這病!」劉一手斜眼奚落起來。

趙孟啟沒有理他,拖著文天祥進了內室。

才進去,就感覺空氣臭穢難聞,然後看到床邊一個陶盆中裝著帶有膿血的糞便,房中陳設用具都顯得亂糟糟的。

床上的文儀縮腳抱肚,痛呼不已,嗓音已經嘶啞不堪,文曾氏坐在床頭,手忙腳亂地替他擦拭頭臉上的汗水。

十歲左右的文淑孫環抱著四歲的文順孫,呆立在床尾茫然無措,抽噎不已,卻不敢發出聲音。

突然見到一個陌生人進來,兩姐妹心頭一驚,還好後麵被

拉著的文天祥讓她們稍有安心,「大哥!」

文天祥沉重的點點頭,「淑娘順娘,你們在這也幫不上忙,且先出去吧,放心,阿爹不會有事的!」

兩姐妹有些遲疑,文曾氏匆匆抬起頭,「聽你們大哥的,先出去……雲哥兒,兩位大夫都說不能治,你可還有彆的法子麼?」

「阿娘,孩兒……」文天祥欲言又止。

趙孟啟走到床邊,寬慰的微笑著,「伯母莫擔心,禦醫正在趕來,會好起來的,且讓我看看伯父的症狀。」

「禦醫!?真的請來了禦醫?」文曾氏驚喜看向文天祥,「雲哥兒,這位小哥是?」

「真的。」文天祥點點頭,頓了一下才說道,「阿娘,這是燕王殿下。」

文曾氏趕忙站起來,滿是震驚地行禮,「民婦拜見殿下。」

「伯母不必多禮,你把我當宋瑞的普通朋友便好。」趙孟啟虛扶起文曾氏,無奈又責怪地瞪了文天祥一眼。

文天祥苦笑,雖然答應不表露燕王身份,但自己也不能對父母說謊啊。

文曾氏變得拘束起來,床上的文儀應該也聽到了,但是劇痛讓他做不了任何表示。

隨後,趙孟啟察看起文儀的狀況,觸摸了一下他額頭,確認是在發燒,又詳細詢問了發病過程。

接著趙孟啟扒開文儀抱著肚子的手,輕按著他右下腹部位,發現內中有較硬的腫脹。

「伯父,是不是疼痛都轉移到這裡了?」

文儀咬著牙,艱難地點了點頭。

趙孟啟這下算是有了六七分確認,大大鬆了一口氣,「還好,沒出現最糟糕的情況,能治。」

文天祥愕然,「莫非殿下精通醫術!?」

我懂個屁的醫術,但我上輩子得過這病。

趙孟啟摸摸鼻子,又不好說不懂,隻好含糊道,「略懂略懂,我大約知道該怎麼治了,隻等太醫來了再確認一下。」

文曾氏立刻喜極而泣,「太好了,太好了!」

文天祥同樣激動不已,不停揖拜起來,「殿下之恩,文家永世不忘!」

趙孟啟趕忙扶住文天祥,「先彆激動,真把伯父治好了再謝也不遲,估摸著人也快到了,咱們出去看看。」

見兩人這麼快出來,劉一手嘲笑道,「怎麼樣,這位「小神醫」有何良方救此絕症啊?」

趙孟啟倒是懶得和他計較,畢竟人的觀點都受限於自己的見識,所謂井蛙不可語海,夏蟲不可語冰。

在劉一手的世界裡,文儀的病被誤診拖延到了眼下這個地步,確實沒法治了,他現在隻是想維護自己的權威而已。

被無視後的劉一手更加羞怒,「小子,老夫和你說話聽不到麼!?為何不回答?」

趙孟啟輕笑,「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和你有什麼好說的?你覺得不能治,我認為能治,誰對誰錯,等結果不就好了麼?」

劉一手歪著嘴,吹胡子瞪眼,「好!好!好!老夫今日倒要看看你能有什麼神通,若是你真把人救回來,老夫便拜你為師,寒家的留仁堂也世代以師祖之禮供奉你!但你若是輸了,就需當眾向老夫賠禮道歉,跪下磕三個響頭!」

老頭這是豁出去了,搞個這麼狠的賭約。

所謂拜師,並不是想學藝,而差不多是喊爸爸的意思,隻不過古人重視人倫,不能隨便認爹,但師徒關係和父子關係也差不太多。

趙孟啟翻了個白眼,我要你這麼一個弟子有何用?至於磕頭,我敢磕,也要你敢受啊……

隻是趙孟啟也懶得和他掰扯,「隨你。」

「那你這就是答應賭約了哦,這麼多人見證,可彆想著抵賴……」劉

一手自以為得計,趕忙敲定。

這時,院中一陣響動,五六個背著藥箱的人跑了進來,「病人在哪裡?」

劉一手循聲一看,有些傻眼,「白太醫?風太醫?徐太醫?李太醫……你們…你們怎麼都來了?」

娘希匹,就算宰執王公生病也沒有這麼大陣仗吧?

文家雖然出了一個狀元,可遠不至於讓朝廷如此興師動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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