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們還能往哪裡跑?
噶夭‘嘎嘎’一笑,揮著鐵彎刀飛快的奔向宋人消失處,他的那些族人緊緊跟上。
當他離那個街巷口隻有六七十步之時,一堵黑沉沉的人牆突然封在那裡。
人不多,僅有五六十個,卻渾身包裹在鐵殼之中,隻露出一雙雙森冷的眼睛,他們手上端著模樣怪異的弓,將那銳利的寒芒對準了不斷湧來的莫利人。
作為一個常年與殺戮打交道的人,噶夭迅即察覺了危險,腳步一頓,順手將身邊的族人扯到自己身前。
“喲,真夠狡猾啊。”
曾八猛地開弓,射出一箭,然後快速把弓塞回腰間弓囊,拔出了長而寬的陷陣刀。
長箭正中噶夭身前那族人的額頭,擊穿堅硬的顱骨射入三寸後,箭杆還嗡嗡震動不止。
同時,五六十枚箭矢齊發,輕而易舉射進莫利人袒露的身體中,迸出絢爛的紅花,。
“好幾日沒動,老子骨頭都要生鏽了。”
曾八扭了扭腰,晃著肩膀,最後冷然一笑,“兒郎們,現在不需要再讓著這些土狗了,放手殺個痛快,讓這些野猴子見識見識真正的戰陣!”
“喏!”
不止是曾八快憋瘋了,這些宋軍也一樣快憋瘋了。
明明自家城池在遭受攻擊,他們這些正規軍卻隻能養精蓄銳的歇著,隻有一小部分士兵帶著民壯偽裝成正軍在城頭防守。
左等右等,終於等到部族軍破城而入,簡直就像久旱逢甘霖。
所有人都將弓弩收好,操起各自的近戰武器,掃視著廣場中越聚越多的土人,仿佛在看稻田中沉甸甸的稻穗。
躲過一劫的噶夭望著街巷口的人牆,驚怒交加,大吼起來鼓舞族人。
“隻有懦弱的人才會躲在硬殼中,就像牡蠣和海龜!他們除了用陰險的手段暗算,根本沒什麼可怕!勇士們,聖靈正看著咱們,衝上去,撬開他們的硬殼,取食柔軟鮮嫩的血肉!嗷!”
“烏魯烏魯……嗷!”
數千莫利人如野獸一般嗥叫著,猙獰無比地向人牆衝去。
聽不懂土人的鳥語,隻靜靜望著獸群越來越近,曾八輕喝,“鋒矢陣!突擊!”
話音未落,他便邁開大步頂了出去,一群甲士井然有序緊隨而進,絲滑無比地結成一個錐型,勢如破竹刺進密集的土人堆中。
曾八揮刀橫劈,斬飛兩顆土人頭顱,腳步不停,以身軀蠻橫地撞翻兩具鮮血噴泉一般的無頭屍身,再次揮刀左砍右劈,卷起腥風血雨。
他身後的甲士們踩著倒地的屍體,皆是大開大闔地揮舞武器,簡潔高效地收割生命。
進攻,進攻,隻有進攻!
即便有土人的武器向自身砍刺而來,甲士們也全然不管,方便就順手擊殺,不方便就交給同袍。
他們心中此時隻有一個目標,殺穿敵群,所以腳步毫不停歇,也毫不緩滯。
若是從空中俯瞰,就能看見這個鋒矢陣就仿佛是一把燒紅了的鐵刺,捅進一大塊的豬油膏中。
此時的噶夭已經被踩成了一灘爛肉,兩隻還算完整的眼球中殘留著臨死前的震駭與不解。
其實曾八從這家夥的裝扮就看出他是土人頭領,然而絲毫沒有另眼相看的意思,鳥毛插得再多也隻是一條土狗罷了。
當曾八出擊後,那街巷口又陸續冒出兩隊甲士,同時,廣場四周的街巷口也一樣冒出甲士,對著龐大的土人堆捅了進去。
算起來,總共也就三四百名宋軍,但是卻在多十倍的土人中橫衝直撞,肆無忌憚,所過之處留下的隻有殘缺的肢體和血肉。
城外部族軍將台上,剛開始看見莫利族順利衝進城中時,留希坤還是滿心愉悅。
可等了好一會後,總感覺有些不對勁,“這喊殺打鬥聲怎麼好像隻集中在一個地方,聽起來似乎也有些奇怪?而且南北城牆上的守軍還在抵抗……”
劉建明卻慢悠悠說道,“大概是那些鬼一樣的莫利人行為怪異吧,先彆想那麼多,趕緊下令中軍和後軍也入城,儘快抵定大局!”
留希坤琢磨了一下,就算真有什麼意外其實也不打緊,自己這一方有近兩萬五千人,而城中也就八千來人,還餓得手腳無力,這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隻希望彆被那幫莫利人發狂之下殺得太多。
於是,留希坤立刻下令後續部隊的七八千人攻進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