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文懶得理睬這些,隻帶著隨從悶頭走路。
又走了近一個時辰後,來到了一處簡易的臨時營地,其中已經容納了近百名潛逃者。
領路小卒帶他們進去了,就撒手不管,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同路其他人都散到先來的人裡找相識交流敘談,畢文留在原處,考慮著是耐心等下去,還是主動尋找足夠級彆的軍官表露身份。
正琢磨著,營地裡一陣騷動,幾名之前同路的占城人領著一夥兵卒衝到畢文身邊圍了起來。
其中一名‘帶路黨’尤其洋洋得意,指著畢文的鼻子向帶隊軍官邀功。
“這人定是宋國奸細,多半是想混入我軍大營圖謀不軌,趕緊把他抓起來!”
周遭立刻嘩然,畢文內心也不由微微一驚,麵上卻巍然不動,並瞬即穩住心神,坦然看向那帶隊軍官。
這小軍官仔細打量了畢文一番,恐嚇式地揮了揮刀,“給我老實交代,你是什麼人,有什麼圖謀!?”
畢文大致上聽得懂占城話,但說不來,便撇過臉對隨從說,“你向他們解釋一下……”
隨從恭敬應喏,然後前跨一步,直接擋在小軍官的刀鋒前,趾高氣昂道,“我家主人身份尊貴,不是你一個小小兵頭能冒犯得起的,我勸你們把武器都收起來,不然後悔都來不及!”
如此居高臨下的姿態唬得小軍官一愣,敬畏之心莫名升起,握刀的手都有些發抖了,“你…你什麼意思,捉拿奸細是我分內職責,當然有…有權盤問任何可疑之人。”
本該理直氣壯的話,聽著卻有種強撐的味道。
隨從嘴角勾起不屑,“我家主人怎麼可能是奸細,隻不過具體身份也不是你有資格過問的,識相的話,立刻把你們最高官長找來,否則耽擱了軍國要事你也承擔不起。”
“這……”小軍官越發心虛,猶豫不決起來。
這時,圍觀人群中有人認出了隨從並驚呼,“呀!這不是國王的侍衛官麼?他怎麼……”
“咦……真的是侍衛官貢達。”馬上就有其他人也認出來了。
確認了隨從的身份後,畢文在所有人眼中立馬就顯得神秘莫測,而且還是來頭很大那種。
小軍官意識自己踢到了鐵板,很是怨怪地剜了幾個‘揭發人’一眼,但僅限於此,並不敢過於得罪。
因為這幾人也是有點身份,所以才能隻憑幾句空口白話就指使得動軍官。
方才那最是得意之人,此刻也顧不上計較小軍官犯上失禮的眼神,忐忑地望向畢文,一臉尷尬的賠笑,用半生不熟的漢話道歉。
“誤會…誤會……這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是在下魯莽,冒犯了尊駕,還望見諒……”
這種前倨後恭的小蝦米,不值得浪費時間,所以畢文不以為意地擺擺手,目光看向小軍官。
小軍官見他似乎沒有責難的意思,大大鬆了一口氣,堆起殷勤地笑容討好道,“小的馬上派人去尋官長,對了,此地簡陋,還請貴人隨小的前往大帳歇腳等候。”
隨後,畢文跟著小軍官到了一座還算乾淨的軍帳裡,又等了小半刻鐘,負責這座臨時營地的軍官就前來拜見了。
畢文也沒跟他多廢話,拿出闍耶特賜的腰牌和文告表明身份,並要求立刻麵見世子摩柯貴或者大主祭。
軍官不敢怠慢,很快就安排了一隊兵卒護送畢文乘坐簡易肩輿前往主營。